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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心伤(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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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来了……狼群来了……”“狼来了……”

“关上营门,快关上营门,弓箭手上箭塔!”……瞬时间,营地内外人影晃动,到处乱成一片。

“又……又来了!……这些恶魔……”

老妇脸色煞白。

风声鹤唳,略略懂事的小女孩,也扯着老妇的裙角,浑身吓得瑟瑟发抖。

外面呼喊声嘈杂,沉睡中的阿蒂娜依,终于也醒了过来。

持续的低烧过后,她浑身乏力,她艰难的支起自己的身子,一双疲惫的秀目,已然瞥到了惊惶失措的老妇身上。

“怎?那……那些恶狼……又来了?”

美人吃力的问道。

老妇点了点头。

“……”

美人一咬银牙,艰难的站起身子。

“娜依小姐……”

老妇微微一愕,却见阿蒂娜依,已然取下那把挂在帐上的金色长剑。

对老妇微笑了笑,美人转过身子,便要向帐外行去,却哪知她刚行出一步,突然娇躯一软,险些……便摔倒在地。

“娜依小姐……您……您身上的伤还未好……您……您实在不能去了……”

老妇连忙扶住阿蒂娜依,脸色关切已极。

小女孩也冲了过去,抱住阿蒂娜依的美腿,哭道:“娜依阿姨……娜依阿姨……你要去哪里……你……你不要小佳了?”

阿蒂娜依轻轻喘息着,良久良久,她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她曲下身子,温柔的望着怀里的小女孩,微微笑道:“小佳……待会,你……你要乖乖的呆在奶奶身边,不能乱跑哦……阿姨……阿姨会守护你的……决不会让那些可恶的恶狼……伤害你……”说着,她在小女孩窄窄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便又站起身来。

“娜依小姐……你……你身上的伤……”

眼见美人又要带伤上阵,再一次为守护这里的平民与恶狼战斗,老妇感动得热泪盈眶。

“不用担心的……土兰婶婶……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

阿蒂娜依微笑着捏了捏老妇的手掌,她笑得甚为勉强,此刻,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一阵阵的剧痛……痛得揪心彻骨……

可是,她紧紧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略略包扎了身上的伤口,阿蒂娜依行出帐篷……身后,留下了泪眼模糊的一老一少。

“奶奶……奶奶……娜依阿姨她……她要去哪里?”

小女孩好奇的问道。

“多好的人啊!……”

老妇泪流满面,她紧紧的抱住自己的孙女,喃喃念道:“仁慈的大地母神啊!请您……请您……保佑这位可怜的孩子吧……天哪!呜呜……呜呜呜……”……

阿蒂娜依站在木架制成的围墙上,她身上的伤口发出一阵一阵的剧痛,每一次阵痛,都几乎将她晕死过去……

她倚着围墙上的栅栏,瞥见,高高的围墙下,那数不胜数的黑色狼形身影,它们吠叫着,它们奔腾着,它们融合成一片一望无际的巨大乌云,将草原中央的,一个小小的圆形营地……团团围住……围住那一双双蓝幽幽的狼眼……那一颗颗雪亮的狼牙……那一条条猩红的舌头……它们,是饥饿的狼群,所有草原种族的致命敌人……

“竟然……这多……”

阿蒂娜依脸色有点透白,她瞥了瞥自己纤纤玉手中的长长金剑,美丽的嘴角泛起无奈的微笑。

此刻,阿蒂娜依感到有点好笑,说来,这把长剑,却是自己恨极恨极的那个小恶人留下的,那个貌似俊朗可爱、实则淫荡无耻的银发少年……那个恶魔…………

那个可恨的银发少年啊,就是他……就是他冒充利夫,毁了自己清白,令自己……利自己从此无颜面对心爱的利夫……

阿蒂娜依每每想到这里,便是心如刀绞……想到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却被那个可恶的小淫贼,以那卑鄙无耻的手段占去……她怎能不屈……怎能不恨……

她不仅恨那个玷污自己的淫贼,她也恨……她也恨自己……她恨自己为什那淫荡,恨自己为什那傻……她常常不由自主的回想到那黑暗之中,自己与“利夫”亲蜜缠绵的一幕一幕……可笑吧……真是可笑……可笑自己恼恼懂懂,堕入他人精心设计的彀中却不自知,还以身侍虎,在那温馨迤逦之夜,与那可恨的淫贼春风数度……甚至……甚至自己在情浓处……还被奸得舒畅淋漓……

一想到这里,她便心如针刺,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想恨……却也无从恨起……

有时候,她真的恨自己……

尤其是那日明悉真相,当时,她已是万念俱灰,芳心寸碎之下,只觉得自己白璧蒙尘,又有何面目再与利夫厮守,而自己活在世间了无生趣,还不如死了的好……

就这样,她想到了死……

可是结果呢,那日她擒住那个淫贼,暗恨自己一生幸福便毁在这厮手上,羞恼之下便要痛下杀手,哪知就在此刻,那淫贼又使出卑鄙伎俩,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可怜模样……

当时她杀念已起,但瞥见那淫贼一副的做了错事的可怜弟弟模样,娜依没来由的……一阵心软……

又听那少年侃侃然言道“娜依姐姐……我是真的爱你……”

云云,且神态真诚,阿蒂娜依微微犹豫之下,却被那少年抓住空子,逃之夭夭……

心软,铸成大错……

于是,可悲的自己又一次中了那淫贼的鬼蜮伎俩……

有时候,阿蒂娜依觉得自己又是可悲,又是可笑,自己清白如玉的身子就失在那恶贼手上,结果事到临头,自己还相信那淫贼的一番番鬼话……再结果,却让那可恨之人逃出升天……

她……怎能不恨?……

而且更为致命的,这种事情……她阿蒂娜依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如此丢脸的事情……自己又怎能对他人说出?又……怎能让别人知道……

接下来几天,阿蒂娜依经历了有生以来……最为痛苦的日子……

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都是折磨,都是痛苦……

偏偏这种时候,利夫因着那日说错了话,却又对自己加倍殷勤,结果,阿蒂娜依感受到利夫的温柔呵护,益发……益发觉得自己身子肮脏……觉得此刻的自己,已然配不上那威武纯洁的利夫。

终于,痛苦的阿蒂娜依离开了利夫,心灰意冷的她回到老家,在草原边缘的一个小镇里……

此刻,她……只想平平淡淡过一辈子。

却哪知,独居的日子,往日的回忆,却像斩不断的流水一般,不断的回放到她的脑海里……特别是……特别是那日在黑暗洞窟之中,自己的屈辱经历……这种……这种痛苦的回忆,阿蒂娜依又怎可能忘记得了!

熬……苦熬……在痛苦的日子里,阿蒂娜依心里,又是恨,又是怨,又是怜……

伤心情动之下,身体本就单薄的她,染上了风寒……

一病数月,痊愈的时候,阿蒂娜依不禁开始想:可笑啊!凭什……凭什自己在这里孤苦伶仃、一个人默默的承受所有的痛苦,却让……却让那个可恶的坏蛋消遥法外……那个可恨的家伙啊……此刻,指不定……他……他……又在某处……玷污另外哪一位良家少女了!

她好恨,她突然在想,自己即便是死,也要拖那个坏蛋作为垫背……否则,自己怎能瞑目……

结果,阿蒂娜依越想越气、越气越恼、越恼越恨,恰巧此时,利夫也回到家乡,为寻找那不辞而别的阿蒂娜依而来。

于是……一方面为了躲避利夫,一方面,也为了寻找那可恶的淫贼,阿蒂娜依……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阿蒂娜依随身携带着那日淫贼身上落下的一柄金剑。

这金剑锋利已极,确属名器,于是阿蒂娜依打定主意,再次遇见那淫贼之时,自己绝不与他多说言语,动手……便用这金剑,在那淫贼身上捅几个窟窿!

打听到撒发尼王子远赴阿尔维斯求学的消息,阿蒂娜依骑着爱马花云,随之而后,来到草原中央的一处牧营里,恰逢当时狼群来袭,牧民死伤惨重,阿蒂娜依生性又悲天悯人,于是出手救援。

混乱中,阿蒂娜依从狼吻下救出一年幼女孩“小佳”自己,却被恶狼连咬数口,长刀脱手,陷入危险的绝境……

当时,有两只狼人、三只人狼,一只野狼将阿蒂娜依团团围住,而阿蒂娜依手臂、大腿均被咬伤,并且手无寸铁……于是众狼蜂拥而上,阿蒂娜依无法反抗,眼见……便要葬身狼腹,然而就在此时,阿蒂娜依背上包袱之中……突然闪出万道金光,那金光强烈已极,瞬时将众狼眼睛刺瞎……阿蒂娜依趁此机会,取出埋藏包中的金色长剑,将众狼一一斩为两段。

说来,只这一次,那个小恶人留下的神奇金剑,却是救了阿蒂娜依一命…………

阿蒂娜依想到此处,怎不觉得好笑呢?她正微微失神着,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将她惊醒,阿蒂娜依循声望去,只见此时已有不少狼人,从身下由圆木围成的围墙表面缓缓攀爬而上,更有数只已然爬上墙头,将守城的人类民兵,撕为碎片。

阿蒂娜依微微一惊,急忙过去援救,她手中的金剑锋利已极,兼且剑刃上所带金光,令狼人们畏惧已极,因此不过数合,阿蒂娜依接连斩下三颗狼头。

“呜喔喔喔喔……”

“呜喔喔喔喔……”

四周,不断的传来凄厉的狼嚎声……营地圆形的围墙外,不断的聚集着更多更多的野狼、狼人、人狼……论数目,少说也有近万,狼群……将营地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狼嚎声声,围墙上只有近百民兵,他们手持长枪,勉力将不断向墙头攀爬的狼人一个个戳落下去,然而那些狼人悍不畏死,前后继之下,只见越来越多的狼人向上攀爬而来。

围墙中央,三个高高的木架箭塔之上,数十名弓手,不断向四下里射出羽箭,然而,此刻圆形的营地四周,聚集了万余只饥饿无比、凶残至极的野狼,因此相对于狼群的恐怖数目而言,那数十名弓手所能给予的威胁,实在是杯水车薪了。

一座箭塔之上,有人燃起浓浓的烽烟,这是“狼烟”相传草原之上,当狼群到来的时候,人们便燃起狼烟,向四周祈援。

当下,围墙上不断出现鲜血喷洒的场面,刚刚攀上墙头的狼人与手持弯刀的牧民士兵进行了殊死搏斗,鲜血碎肉……到处都是……

阿蒂娜依伸出剑去,将剑锋,艰难的刺入今天的第九个对手的心脏。

锋利的剑刃投体而过,那狼人胸口处鲜血喷流,却仍是不死,他嘶嚎着一记利爪,抓在阿蒂娜依斧削般的左肩上……

“呃……”

阿蒂娜依低哼一声,她咬着红唇,右手用力,已拔出狼人体内长剑,右掌如刀,重重的斩在那狼人的鼻梁骨上……

“嗷嗷……”

那狼人惨叫一声,仰天便倒,他浑身溅血的灰毛身体,便重重的……摔下墙头而去……

终于……击败了今天的第九个对手,阿蒂娜依按住自己血肉模糊的左肩,她感到自己的体力……已达到极限,一阵阵头晕目眩之下,她跌坐地下,再也动弹不得。

眼见,越来越多的狼人攀上墙头,阿蒂娜依开始感到绝望……

完了,这个营地里的妇女和孩子……全完了……那些饥饿的野狼,会将他们……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阿蒂娜依绝望极了……她瞥见几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狼人……缓缓向自己行来,而她自己,却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有苦笑了……

想不到,自己美丽的身体,却要葬送狼口啊……阿蒂娜依感到有点惋惜。

此时,她不禁想到了利夫,这个素来被自己当作最爱的男人,她也想到了那个银发的少年,那个让自己痛恨无比的可恶淫贼……

眼见身旁的狼人越行越近,阿蒂娜依却只能微张着鲜艳的红唇,娇弱的喘息……

几只狼人打开了营地大门,野狼们蜂拥而入,形势……危险已极!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突然,只听天空中传来数声清亮的厉啸……

啸声浑雄!众人抬头望去,却见高空之中,缓缓落下大群大群的有翼身影……定睛看去,却是一只只长有褐色羽毛的鹰人……

鹰人,有着人类的面孔与猩红的眼睛,他们身体的绝大部分与人类相似,只是多出了一对巨大的鹰翼,并且,他们的双足与人类不同,是一双巨大的鹰爪。

鹰人,素来是喜爱和平与崇尚正义的有翼人种,他们,被誉为草原的守护神,在撒繁公国时代,齐梦罗鹰人族,曾经是撒繁家族的忠实伙伴与亲蜜战友,而撒繁公国灭亡之后,鹰人族,成为了一支中立的友善种族。

此时,只见众鹰人手持短斧,排成一个个有序的雁列阵形,他们每二十只为一排,放眼望去,在天空中重重叠叠,排了近百排。

那数百鹰人阵排之前,翱翔着一位蓝色头发,背长黑色的巨大天使翅膀白袍男子,他手持长枪,威风凛凛的飘在那里,发号施令。

这男子肌肤雪白,兼且裸着一双人类的双足,就种族而言绝非鹰人,而且,他那一对巨大的黑色翅膀啊,竟是……比一般鹰人的鹰翼长出一倍有余……如此的宏伟形态,让人不能不将他与传说中的种族,有翼人中的最高阶层“天使族”联系在一起。

只听那黑翼天使大声发令道:“全体准备……摆成战斗阵形……进攻!……”

随着首领一声令下,一排排整齐滑翔的鹰人,缓缓……缓缓的便向草原上汹涌的狼群……俯冲而来。

一阵阵羽翼拍打空气的“噗啦噗啦”声响,鹰人战士们急扑过来,霎时间,狼群大乱,对狼人而言,鹰人正是自己的死敌。

当下,只见那一排排带着万均俯冲之势的鹰人滑翔而下,将手中锋利的短斧顺着俯冲之势,向狼群掷出,然后再拍打翅膀,高高飞起……

“嗷嗷……嗷嗷……”“喔喔……喔喔……”

狼群中乱成一片,无法飞行的他们,简直便是鹰人的待宰羊羔,于是,只见一排排鹰人们俯冲而下,一阵阵掷斧如雪花片一般不断的落入狼群之中,鲜血乱溅,狼嚎凄惨,野狼便倒成一片一片。

一般而言,由于飞行与重量的关系,一只鹰人一般随身携带五枚掷斧,一柄短刀,也就是说,每次战斗,每排鹰人能够来回投斧五次。

于是,只见鹰人们一次一次的滑翔而下,狼群之中,便有野狼、狼人们大片大片的倒下,不片刻,狼群四散溃逃,而小营附近,处处堆积着狼尸。

狼群退去,营地里的居民发出阵阵欢呼,鹰人们纷纷降落,帮助牧民们修葺木墙、救治伤者。

那长着蓝色头发的天使战士,也落下地面,与营中的族长们见礼。

傍晚,大半的鹰人战士已经离去,牧民们纷纷摆起酒宴,招待那些留下来帮忙的鹰人战士。

在族长帐篷里……

年迈的老族长曲起双膝,拜倒那天使战士脚下,道:“席法先生……请受老夫一拜,谢谢您的仗义相助,使得本族……免受灭顶之灾啊!”

席法急搀扶老族长站起,道:“族长快快请起……这次将狼群击退,其实是鹰人族出兵相助,绝非……绝非席法个人的功劳,何况……何况鹰人族、天使族与人类素为比邻,理因互相照顾……”

当下席法与老族长相扶酒席之中,对饮数杯。

酒过三寻,席法放下手中铜制酒杯,道:“族长先生,席法……有一事相询?”

老族长道:“席法先生请讲!”

“席法此次从撒克尔公国而来,途中与朋友失散,因此……想向族长打听一下消息,不知……族长可曾见过我那几位朋友?”

“不知席法先生的朋友……有何特征……”

“嗯……她们是四个女子,其中三个……大概十八九岁年纪,另外一个小女孩子,大概十三四岁……”

“年轻……女孩?嗯……嗯……最近,路过我们这里的年轻女子……不多啊!嗯……对了,土兰大婶家,近两日住进了一位女客,呵呵……说到那位女客的容貌啊,当真是美如天仙也!哈哈,自从她来到我们这里之后,部落里面的小伙子们,一个二个的……都魂不守舍似的!”

老族长面露痴迷神色,道:“席法先生,不知那位女客,可是你的朋友?”

“嗯?……嗯……长得如此美貌,想必……是不会错的了!”

席法面色一喜,站起身来。

土兰大婶的帐篷……

阿蒂娜依咬着自己的头发丝,雪白的粉颈下,袍服的领头处微微解开着,她裸着美丽的肩膀,任由土兰大婶……为自己的伤口上药。

伤口痛极,使得美人秀脸红扑扑的,可美人端的硬气,竟是忍住疼痛,一声不吭。

“娜依小姐……很疼的……”

土兰大婶看着阿蒂娜依肩膀上鲜血淋漓的伤口,心痛的道:“痛的话,你……你就喊出来吧,喊出来的话……会好过一些的……”

阿蒂娜依回过头来,对土兰大婶微微笑笑,却摇了摇头。

突然,帐门掀开,满脸喜色的席法冲进来,喊道:“笛利塔尔……笛利塔尔……是你?”

突然有男性闯入,阿蒂娜依大吃一惊,她扯起衣领掩住自己香肩,同时一手操起金剑,满脸戒备,注视着席法。

“不……不是……”

席法愣愣的望着阿蒂娜依,良久,才道:“对……对不起……错……错了……我搞错了!”

险些春光外露,阿蒂娜依有点圭怒的望着席法,土兰大婶也责怪席法道:“你……你这孩子怎这样啊?……女人家的帐篷……你怎能随随便便闯进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

席法红着脸直挠头。

“出去……出去……”

土兰大婶推着席法,往帐外行去。

“咦!等等……等等……”

此时,席法已经注意到阿蒂娜依手中的金剑,微微一愕之间他立住身形,问阿蒂娜依道:“泊米纽卡之剑?……姑娘……你……你这把剑……是从何而来?”

阿蒂娜依微微一愕,随即也有点紧张,默然半晌,终于道:“这把剑……是……是……我一位朋友的……”

席法大喜,噗啦一声飞过来,捏住阿蒂娜依纤手,道:“那……那你这位朋友……现在何处?”

阿蒂娜依平日与陌生男子之间戒防甚严,此刻竟被席法捉住双手,美人如何不恼,当下挣开席法手掌,美目之中,满是怨怒。

眼见美女表情,席法微微一愕,立时醒悟过来,道:“啊!对……对不起……我……我只是太高兴了……一时失态……一时失态……请小姐见谅……”

阿蒂娜依脸色稍和,她挽了挽鬓间的黑色秀发,别开秀脸道:“日前,听闻我这位朋友身在纲纷公国,我正要前去探访呢!”

一时间,得到了失踪多年老友的消息,席法惊喜交集,对阿蒂娜依道:“……姑娘……不知……姑娘前去纲纷公国之时,席法……席法可否一道前往呢?”

阿蒂娜依微微一惊,随即微微怨恼,她皱起秀眉,却不言语。其时,按草原民族风俗,男女有别,互不熟悉的情况下,怎可贸然同路。

席法还未得到阿蒂娜依答案,却已被土兰大婶揪住了耳朵。

“你这混小子!”

老妇责骂道:“哼!娜依小姐一个姑娘家,你却要跟她上路,哼!你是不是在偷偷……打什坏主意!”

“啊!啊!不敢……不敢……您误会了……”

席法挣扎着解释道:“其时,其时这把剑的主人,可能与在下……有着莫大干系,所以……所以……娜依小姐……拜托了!”说着,这位年纪数百的天使战士,对阿蒂娜依深深的鞠了一躬。

阿蒂娜依瞥了一眼眼前诚挚鞠躬的席法,好半晌,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

淡黄的晨曦从窗外透进来,给冷清的屋子里,增添了一丝温暖的色彩……

我静静坐在华丽的妆台前,痴痴的注视眼前那由水晶打磨而成、清澈至极的镜子……

镜中,一位散乱着品红色长发的天仙美人,粉黛瑶鼻,樱唇贝齿,玫瑰色的柔亮眸子,从光滑剔透的镜子里看来,是那般的纯净,那般的柔润,天哪!那种色泽,直是一对品红色的万年玛瑙……还有胜过初雪般白嫩的肌肤啊,她散发出奶油一般的光泽……

即使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足以形容眼前这女子的绝世容貌……

即使是清丽无匹,仪态万千……也不足以形容眼前这女子的丝毫美态……

天哪……

这……这位天仙美女……就是我?

什时候,我……我竟然变成如此一个绝色美女?不对!……竟然变成如此一个……谪世的神女……

凤姐姐……是……是你?我……我竟然……进到你的身体里面来了?天哪……我不是在做梦?

于是,纤纤玉手缓缓伸去,拈起妆台上那一支精致的白玉梳子……美目澄清如水,我左手拢起那香肩上闲逸的秀发,右手中那白玉的梳齿,便分开一根根流水也似的发丝,缓缓……滑下……

神女粉黛,对镜梳妆……

此情此景,我当真有点……自恋如狂了……怎会想到,数日之间,自己这个邪恶无耻的淫贼摇身一变,竟会……竟会变成这天下第一美女……呵呵……这个……真是……真是难以想象啊!

美女当前,我早魂不附体,浑浑噩噩间,竟把凤姐姐的秀发梳得毛糙一团……

晕!不会梳不要乱梳吗……罪过!罪过!

“小傻瓜……梳子……可不是这用的……”

“灵域”之中,身后的凤姐姐轻笑起来,说着,她绝美的灵体已然飘到我身前,将我的灵体逼开,重新占据她自己的身体。

于是在灵域之中,我愣愣呆在凤姐姐身后,看着她窈窕而坐,有条不紊的,缓缓梳弄着“自己”的秀发……

说来,此刻只剩魂魄的我,竟然呆在凤姐姐体内,而且与她共享一个身体,这已是奇怪已极、荒缪已极之事……

而且,整个事情的发展经过,却是连见识多广的梦魇兽卢克,也史料不及的。……

时光回到那日……

当时我身处大帐之中,自己身体不断萎缩,眼见……就要油尽灯枯之时,凤姐姐惊急无奈之下,勉力使出高级暗系魔法“搜魂术”……将我的灵魂吸入体内……凭借她体内的圣炎之血,可维系住自己奄奄一息的生命!

于是,便酿成了“二魄一体”的现象。(俗语叫“鬼上身”再说当时我生命垂危,凯瑟琳见我为了凤姐姐,甘愿舍弃性命不顾,是以这个傻傻的魔女将凤姐姐带到我的营帐里,自己固然心中伤楚,却候到帐外。还将闻讯前来的尤茜、笛利塔尔挡住。

说来……老子这个大淫棍行将就木,本是天下幸事,偏偏当时守在帐外的几个绝色美女之中,却每一个不黯然神伤的。

诸女之中,凯瑟琳丽娜法利三女,面色凄婉哀绝自是不提。

尤茜呢,尤茜对我颇有好感,此刻听闻我的噩耗,小美人能不哭哭啼啼?那也不提。

笛利塔尔与我交情不“深”不过,经历过今天上午与我这个变态哥哥的“品箫”经历之后,嘿嘿……谁能保证我这个敏感妹妹……便不对我这色哥哥动情呢?

常言道手足连心,其实笛利塔尔自第一次与我见面开始,便莫名对我生出一种亲切感,兼且被我英俊秀雅的外貌所迷,嘿嘿……否则今天上午……也不至那容易中我诡计,糊里胡涂的品了我的大肉棒,还险些被我喝了“笛笛汤”……嘿嘿……

其实今天下午还与我缠绵悱恻,傍晚便听到我“死讯”笛利塔尔少女情动,此刻哪能不怅然若失?而且,凤姐姐受伤、我魔毒发作,所有“悲剧”都因笛利塔尔而起,因此,金发美人心里……又是歉疚,又是迷茫……

最惨的还是小妖精可可,她刚从外面采完花露回来,却陡然听见我的噩耗,可怜的小妖精……当场晕死过去……

其时我心下纳闷,按理说自己淫荡无耻、卑鄙下流,可生命濒危之时,偏生却有那多美貌少女为我伤心落泪……嘿嘿……这岂非是莫大的讽刺?

嘿嘿……俗语有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此话当真至理名言……

后来,我可怜的身体便褪化为一颗小小的黄色种子,而自己的魂魄,却融入到凤姐姐的身体里面,苟延残喘。

事后,也亏得凤姐姐对众女解释清楚,而众女听闻我生命尚在,均是欢呼雀跃。

凤姐姐小心翼翼收起恶魔的种子,凯瑟琳则询问卢克可有解救我身体的办法,其时卢克张大了马嘴,对凯瑟琳言道:“这个……这个……凯瑟琳小姐……卢克活了几百年,还……从未见过这种情况,请让卢克想想……嗯……卢克要好好想想……也许,会有办法的?”说着,他用马蹄挠着自己的蠢笨的马头,向着驻有数匹漂亮母马的马厩里行去。

记得卢克对我说过,他每次感到头痛的时候,都会找几匹漂亮的母马,放松一下自己……

于是,我的魂魄,便被迫寄居在凤姐姐的身子里面,而且,是与凤姐姐的魂魄共享一个女子的身体……嘿嘿……也许从常人的角度很难理解,然而,事实却确实如此……

因此,接下来的日子里,在凤姐姐内心深处的灵域里,我和凤姐姐均变为一个浑身赤裸、无形无实的魂魄形态,整日里粘在一块,谈天说地,而在现实世界里,我便和凤姐姐按照自己意愿,轮流的控制这个天下最美最美的女体……嘿嘿……

这真是一件非常非常奇妙的事情。

进入凤姐姐的身体以后,我开始更为详细的了解到凤姐姐的心境……还有她的生活习惯……

凤姐姐的生活习惯很好呢……

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她会喝一杯花茶,配上一小碟点心。

然后,她会坐在安静的地方看书……看的书,大概从文学、到哲史、到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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