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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3)(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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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直逼近我的眼睛。

在这一刻,我突然又有些后悔:如果我真的被戳瞎了眼睛,唐书杰对着我拍了张照片,以此来骗诱美茵就范怎么办?

何秋岩啊何秋岩,虎落平阳,也都是自找的;如果没喝那么多酒、如果出门前把枪带上、如果之前不逞能跟防爆组的人玩苦肉计,那也不至于今天这一地步……

可就在电光火石间的一剎那,走廊尽头,传来了一声很清脆的“噗”的一声。

对枪械有所爱好的我,立即清楚,那不是单纯的“噗”的一声,那是从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管打出子弹的声音。

果然,钟扬拿刀的那只胳膊上,绽开了一个小孔,汨汨鲜血从小孔里流出。钟扬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仔细一看自己流血了,立时哇哇大叫。

只见刚刚包厢里正进行着激烈云雨的男人,身体靠在包厢的门框上,死死地盯着唐书杰这伙人,他身上那件白色衬衫的釦子还没来得及系好。他手里端着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我大概能看清楚,那是一把蝰蛇手枪。此时,那把蝰蛇手枪的枪管,还在往外冒着烟。

这家伙,真是好枪法!

而刚才守在楼梯口第一间门口的那一男一女,此刻已经整理好了衣衫,他们俩手里突然多了两把宽背砍刀,对着围着我的那帮人就奔了过来;蒋义鑫和原鸣等人瞬间吓得瞬间退到了一边,拿着伸缩棍的那个小子见状,准备持着伸缩棍迎上去——能见到宽背砍刀还有勇气往上冲的人,看来果真是练过的——结果被那男的抬脚踢中了小腹,用刀背猛砸了一下脑壳,接着,那女的又硬生生地用刀刃砍中了他的手腕,那小子的手腕上瞬间见血。

那小子手上吃痛,伸缩棍被他丢到了一边,他人也捂着手腕,疼得瞬间倒地。

唐书杰见状,就明白事情不好,可他刚要跑,又是一声“咻”——一颗子弹打中了他肥硕的小腿,直接把他的腿打了个对穿——唐书杰嚎叫着往地上一跪,也起不来了。

紧接着,刚才那个被女人骑在身下的男人,已经穿好了自己的西装西裤,系好了衬衫釦子,他里面还穿着一件黑色西装马甲,整个人收拾得干干净净,他身上的气质简直比儒商还要儒商。

男人笑了笑,对我伸出了手,一把把我拉了起来。他看我时候的样子,就象是老早就跟我相识一般。

“没事吧?你说你一个当刑警的,被一帮小屁孩欺负成这样,传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男人对我笑着说道。

我这才看清了这男人的脸,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身高足足有一米九,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下颌上留着胡茬,看起来斯文的很。

——不对,他怎么知道我是当刑警的?可我明明不认识他。

“身上有伤,刚才又疏忽了。谢谢这位老哥了。”

“哈哈!老哥……这么土的称呼!”他笑了笑,接着举着手里的蝰蛇手枪对着我问道,“我拿这个救了你一下,你小子不会以非法持枪罪抓我吧?”

还没容我说话,那男人冲我笑了笑,紧接着转过了身,踱着方步走向了唐书杰。

我看着那男人,又往包厢门口看了一眼。刚才骑在他身上放荡形骸的那个女人,此时也穿好了衣服:她披着一件披肩,从包厢门口一路走到了男人的身边,依靠着男人的肩膀,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看她的样子也差不多三十来岁,身高大概在177cm以上,她的姿态很是高贵且潇洒,甚至有些嚣张跋扈的神采,气质上感觉她象是一个明星,但不落俗;胳膊纤细、双腿修长,她穿上衣服后看起来乳房并不是很大,但是很挺拔,就象是古希腊艺术家雕刻出来的一样,她这副身材要比那些超模还要火辣、苗条,但丝毫没有单薄的感觉。

只听跪在地上的唐书杰恨恨地咬着牙,对着这个男人大叫道:“……去你妈屄的!敢往老子身上打黑枪!你他妈知不知道老子是谁!老子的老爹是市财政局局长唐清泉!你他妈混哪的?管你是黑道白道的,我爸肯定放不过你!”

男人听了哈哈大笑,看了看身后的女人,那女人跟这男人对视了一眼,也是忍俊不禁。只听那男人对那女人说道:“喏,宝贝,你看看,咱们F市的官二代们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敢在我面前自称‘老子’,哈?你说说,就一个小小的唐清泉的儿子,就他妈的嚣张成这样了,那你这个省长的女儿,可不得把F市的青天给捅破喽啊?”

——什么?这女人是杨省长的女儿!

那这男人是谁?

唐书杰等人也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女人白了唐书杰一眼,用着柔和的声音,面带讽刺和鄙夷地说道:“亲爱的,我说你就别取笑我了!我父亲一手建立的太平青天,我捅破它干嘛啊?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说起来,我被那帮老百姓跟这帮小混混放在一起被叫成‘官二代’,说实话,我都觉得丢人——想当年,我跟我的那帮姐妹们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开始搞起政治联谊俱乐部、玩期货买卖和操盘控股了……就现在的这帮小屁孩,也就会搞点两腿中间那点乐子,再就是打游戏、赌博和吸毒嗑药,哼,真他妈是一代不如一代!达令,我以为唐清泉那个油腻的老家伙成天巧言令色、奉承拍马就够让人恶心的了,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呵呵,比那老子还他妈的熊蛋!”

只见那男人走到了唐书杰面前,蹲下了身子,拍了拍唐书杰的胖脸颊,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小瘪犊子,你给我听清楚喽:在F市敢跟我当面自称‘老子’的人,都他妈已经死了!就你以为,你的那个老爹,当初是搭上的谁关系,才花钱在市里捐来财政局局长这么个肥缺?哼!还他妈拿你那个绿帽爹来吓唬我,你爹在我面前就他妈是个屁!——你信不信,就现在我打个电话让你老爹过来,我让他当着你面跪我面前吃屎你爹都不会含糊!……他妈了个逼的,收拾你这么个王八羔子,我他妈都嫌脏了手!”

唐书杰脸上一股一股的冷汗往外直冒,听眼前这男人说话的时候,一头雾水,但是眼神里还带着三分愤怒,听到最后,似乎这男人并不想把他怎么样,唐书杰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侥幸。

可谁知道,这男人只是喘了口气,接下来又说了一段话,让唐书杰更害怕了:“本来我是想让你小子滚蛋算了的,不过啊,谁让你小子不学好,吃了豹子胆,敢打我女儿的主意呢?今天你正巧撞我的枪口上了,你说说,我哪有不收拾收拾你小子的道理呢?”

——什么?这男人的女儿也被唐书杰惦记上了?

他到底是谁?

——这男人,该不会,就是那个人吧?

唐书杰似乎这时候,才认清楚面前这个男人的脸,顿时,他被吓得撕心裂肺地大叫着,就象是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太岁阎王爷一般。

这时候,从楼下又跑上来一帮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男女女,恭恭敬敬地跟那女人哈腰行礼之后,对着那个男人说道:“总裁,有什么吩咐?”

那男人轻蔑地看着唐书杰,回身跟那帮人说道:“喏,把这几个臭小子给我带楼下去,好生伺候着。”

“是!”

紧接着,这七个男生就被拽下了楼,他们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惊恐的神色。我猜他们并不全都认识、或者根本就没人认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谁,但他们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我其实也大概知道他们将面对什么:面前的这个男人吩咐刚才那帮马仔们做的事情,怕是也是违法的事情——滥用私刑;可面对这几个小崽子,我确实没办法用最公正的心理去面对他们。等下在楼下,他们会遇到什么,那也是他们活该。

只见那男人又站起身,对我伸出了手,说道:“走吧秋岩,去我包厢里喝一杯。”

我一听,带着心里的疑惑对他问道:“请等下,这位老兄,你不仅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还知道我的名字,请问您到底是哪位?”

其实我此时对于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猜到了七分。

男人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你小子真不认识我啊?还是说你只见过我照片、见了真人不敢认?我家琦琦跟你家何美茵可是闺蜜呢!而且你们家美茵那小丫头,没事就上我们家蹭饭蹭住。她在我面前,总提起自己有个念警校的哥哥,呵呵,光是听她讲故事,我都把你听成熟人了!”

我心中不禁一凛。

“你是韩琦琦的父亲?原来,您还真是……”

那男人对我笑瞇瞇地说道,接着跟我握了握手:“好!正式自我介绍一下:隆达集团,张霁隆——南霁……”

“——南霁云的‘霁’,乾隆的‘隆’。”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生生打断了他的话。

在几分钟之前,我真的就未曾想到,面前的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做爱时候如此投入、凶狠起来毫不手软的人,就是在F市黑道上只手遮天的江湖大哥张霁隆。

“哈哈哈!看来你至少还听说过我的名字!”张霁隆会心地笑了笑。

我微笑着,心里却凉了半边,我仍硬着头皮说道:“在F市有哪一个没听说过你张总裁的鼎鼎大名?‘F市隆老大’的名头,也早就声震黑白两道了。”

“哈哈,虚名罢了!”张霁隆拍了拍我的后背,结果我后背上又一次吃痛。

张霁隆疑惑地看着我,我便解释道:“抱歉了,张总裁,兄弟我后背上有伤。”

“哦,对不住——你瞧,我给忘了。”张霁隆拍了拍脑门,说道:“年纪轻轻的就能想到跟防暴大队演一出苦肉计,而且还敢对安保局的人动手,你小子,不简单啊!”

这人还真是像传说中说的那样:手眼通天。

如果以后还有人愿意写一本关于本地城市市志、或者传奇小说的话,张霁隆的事情就不得不写。

这个人早年前曾经在外地念过大学,是个高材生,后来不知道因为怎么回事,居然放弃了大好前途,加入了曾经F市比较有名的具有黑道背景的“宏光公司”,他若是能够进高校做研究,起码会是个很优秀的学者——而且实际上,张霁隆一边混着黑道,一边居然在本市的一个省级大学拿了个经济学硕士学位和社会学本科学位——且不论这个人的毕业论文是不是抄袭的、学位是不是买来的,一个在外人眼里什么都已经差不多拥有的黑道份子,居然能想着去读大学,着实不简单。在“宏光公司”里,张霁隆最开始也不是一上来就踏入黑道的,而是以应聘的会计入行,后来上代宏光的“老头子”穆森宏看中了他会做账的手段、而且某些事情上胆子大、敢下手,并且据说当时穆森宏的女儿穆君莹还看上了他,所以他才一步一步成为了江湖上年轻一代比较有名的小老大,所以他才能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在F市一举黑道成名、还拥有了自己的小势力。

再后来,“宏光公司”发生内讧,新任老大熊氏兄弟与当时F市的行政会议委员长、以及部队的几个将军准备策动地方政变,张霁隆本就与熊氏兄弟不和,藉着这个机会,他便与调查局和安保局同时合作,粉碎了熊氏和那几个军政阴谋份子的计划——当然,他因为曾经参与过谋杀和高利贷,还是被判了刑。

在四年前,他刑满释放,之后迅速纠集了自己旧部,成立了“隆达集团”,在F市黑道卷土重来,并且在四年间通过套汇、炒房、物流生意以及垄断新媒体和时尚媒体,飞速发展成本地的一个商业巨头。

说起来,我之前还真不知道他长的什么样子,因为我并没有刻意查过他的档案,但我对他这个人的印象就是心细、脑子够用——就比如说他拍我后背的这个事情:我被防暴组的人带进警局大院的事情,有些边路媒体或许有报导,所以以他的本领,在后来能查证了我的身份、知道我在玩苦肉计,不算什么稀奇;可是他居然知道我后来又跟安保局的人动手,那就说明,至少在我们市局或者安保局里,很可能有他的内线。

这时候站在一边的杨小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张霁隆说道:“哟,看来你今晚算是有酒友了,对吧?”

“哈哈,第一次跟秋岩见面,我肯定得多陪他喝两口啊!抱歉了亲爱的,今晚又不能陪你了。”

“那好吧——你们男人啊,见了酒比见到谁都亲!达令,何警官,你们先聊,我就不多打扰了。我还要回去看看父亲。”

张霁隆对我点了下头,然后又走到了杨小姐的身边,眼含爱意地看着她说道:“那行吧,替我跟你父亲问声好。”

“总是让我替你问好,你这人真是!我父亲又催我好几遍了,问我什么时候能给你见个面。”杨小姐抬头看着张霁隆。

“我不是说过了么?我的身份诸人皆知,你父亲又身居高位,我俩见面不现实,于他于我都没有好处。”张霁隆说完,紧紧地抱住了杨小姐,拍了拍她的后背,“更何况,我永远都不可能跟韩橙离婚,这个事情你是清楚的。”

杨小姐抿了抿嘴唇,抬头看着张霁隆:“我也不求你跟韩姐离婚,我是心甘情愿地给你做小老婆!父亲之前让我跟你那么说,其实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个稳定的生活。”

“这个我当然可以,我张霁隆保证过的话,哪里食言过?——帮我好好跟你父亲做做工作吧,别让他急着见我。你下周二晚上,把其他安排放一放,我在附近订个温泉酒店,我会好好陪陪你。”

杨小姐脸上立刻笑开了花,她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吻了张霁隆的脸颊一下,又说道:“帮我跟韩姐问个好。”

“我会的——她还担心你的胃病呢。她让我告诉你,你得注意休息,别吃太硬太冷的东西。她知道你不太会做饭,所以还给你买了一只乌鸡,明天我派人把鸡汤送到你家去。”

“这多不好意思……再替我谢谢韩姐吧。”杨小姐幸福地说道。

张霁隆点了点头,又对之前站在门口站岗的女人说道:“阿霞,送杨小姐回家。”

我在一旁,呆呆地听着、呆呆地看着。

——这个张霁隆还真是好手段,能跟省长的女儿搞在一起不说,还能让这个省长女儿甘心做自己的小三;听杨小姐的意思,似乎张霁隆的妻子韩橙还知道杨小姐的存在,两个女人相处得似乎还不错。用住宿楼一楼佟大爷的话说,“这也是个本事”。

待杨小姐下了楼后,张霁隆却是很迷茫地看着楼梯口叹了口气,接着叫了两个服务生收拾了一下包厢,又请我进去。

“刚才你小子在门口扒门缝的时候,我就看出来是你了!告诉我,刚才都看到什么了?好看吗?”等我跟着张霁隆走进包厢以后,对我说道。

包厢里此时被收拾得十分整齐,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发生过一场欢愉大战。我想了想,首先我跟这个黑道大哥关系还没那么熟——他继女韩琦琦虽然跟我妹妹何美茵关系好,但毕竟那是她们女孩子家的事情,算不到我头上来,这个话不能直白的说;其次,依照他那霸道性格,万一他觉得我觊觎他的情人杨小姐——当然,即便杨小姐身材性感相貌端正,我也真心不敢多想,就算不是黑道老大的情人,人家还是个省长女儿呢——恐怕这张霁隆会把我给“咔嚓”了。我索性坐下,然后对张霁隆说道:“刚才喝多了,这包厢里又没开灯。我是真没看到什么。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我都没看到。”

张霁隆哈哈大笑,指着我说道:“老早我就听你妹妹说,你何秋岩是个聪明人!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我也客气地对张霁隆说道:“一直以来,美茵在您府上多有叨扰;而且我们家美茵那娇生惯养的脾气,也确实有点招人烦,实在是过意不去了!”

“这说的什么话!你妹妹何美茵的性格虽然有些娇惯,但还是总体性格,其实还是比较内向的,并且这小妮子说话做事,都挺睿智冷静的。不像我们家韩琦琦,虽然看着像个温柔公主,但有的时候热血上头,什么事都敢做、什么祸都敢闯!犯起混来,比我手底下那些人还混!——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也随我,哈哈!有的时候啊,还真叫觉得我头疼。”张霁隆无奈地说道,接着笑了笑。

“小姑娘么,青春期就容易这样。”我对张霁隆说道。

“你还别说,要我看你妹妹跟我女儿的性格还真挺互补的。你妹妹其实挺招人喜欢,尤其我们家里,我老婆最喜欢你妹妹——我老婆跟我说过好几次,她想认你妹妹当干女儿。”张霁隆从酒案上拿起酒水单,然后拿出个点菜单和铅笔,一边看着酒水单一边说道:“你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随便点!你还不知道吧,这家KTV的最大股东就是我。”

“张总裁您点吧,我随意。”

张霁隆笑了笑,转而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个人,你也知道,之前蹲过大狱,近几年刑满出来了,倒是常年因为工作不着家。公司转型嘛!一周时间,我能回两趟家就不错了。我老婆陪着女儿在家,虽说相互可以照应一下,但是俩人住那么大个房子,总归也是有点寂寞的。有美茵在,我家里也能有点生气,也挺好。说起来,刚才那几个小崽子,都打过你妹妹跟我女儿的主意,对吧?”

“这个您也知道?”我睁大了眼睛问道。

“我早就知道。”张霁隆说道,“在市一中也有我的关系,这个事情我很早就听说了,只不过没过分的声张过。琦琦的班主任老师好像品行不是很端正啊,我也担心,因此市一中里我也跟一些人打了招呼,只要是那几个小崽子敢在学校里对琦琦做什么,他们在学校里,绝对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当然,你妹妹美茵我也帮着忙打招呼了,那么漂亮又会说话的女孩子,我也看不得被人欺负啊!”

“哟,那真是谢谢张总裁了!”我对张霁隆感激地说道。

“举手之劳罢了。市一中本来挺好的学校,现在却被一群人搞的乌烟瘴气的!我隆达集团现在都要比市一中干净的多!”张霁隆虽然脸上没有多余的变化,从他的语气里,我倒是听出来他的愤怒。

“您也知道这些事情?”我想了想,对他追问道:“那他们副校长陈旺……”

“你别跟我提这个人!想起这个人长的样子我就能把隔夜饭吐出来!”张霁隆对我摆摆手说道:“你是想问他跟那个班主任孙老师的事情、还是想问他有没有对你妹妹何美茵都没有企图啊?”

“我的天!张总裁,这个陈旺和孙筱怜的事情您也知道?”我惊讶地看着张霁隆。这老哥要是活在武侠小说里,估计应该属于江湖百晓生那样的人物——不,他要比百晓生更厉害,这种花边新闻他都知道,而警察局、安保局这种政府机关部门里的事情他也知道……

“当然知道啊。不过知道一回事,关心是另一回事——呵呵,校长和老师之间的龌龊事情,现在这个世代还少吗?邻省的有个叫高义的校长跟一个姓白的女老师之间的事情,不早就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了么?但只要跟我无关、跟我女儿无关,知道不威胁到我,这种事,我也懒得理会。”张霁隆头都没抬地跟我我说道,“你放心吧,我现在还没发现陈旺对你妹妹有什么企图,看在美茵和我们家琦琦的关系上,他只要是有一丝一毫想要动你妹妹的心思,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那,就先谢谢张总裁了!”我对张霁隆说道。

“呵呵,不用客气。”张霁隆想了想,对我问道,“话说你小子今天没带枪啊?”

“唉……今天我不是是跟朋友一起来聚会的么,根本没想到能用得上枪。”

“那刚才那种情况,你不就得用得上枪么?”张霁隆看着我笑了笑,指着我说道,“这一点,你可不如你妈妈夏雪平。你妈妈夏雪平睡觉枕头底下都藏着一把枪。”

听完这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霁隆正填着单子,看了我两眼,马上带着些歉意笑道:“诶哟,失言了!秋岩老弟你可别误会,刚才我说的事情,江湖上众所周知,可没别的意思。”

“江湖上……众所周知?”我对张霁隆消弭了敌意,但与此同时对他说的话也很好奇。

他拍了一下服务铃,然后把单子递给了赶来的服务生,接着对我说道:“你自己妈妈的事情你不知道?五年前还在监狱里的时候我就听说了:市里当时风头最劲的黑帮‘崇义堂’二当家杀人拒捕,被夏雪平当街击毙,‘崇义堂’龙头气极,连着下了三道诛杀令,从全国找了四个顶尖杀手去暗杀她。呵呵,当年在监狱里,不少人都说,‘这次夏雪平这娘们算是栽了’,可谁曾想,那四个杀手最后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全被夏雪平给毙了。哼,我当时就说过,派人去杀徐远、甚至暗杀省长可能都比杀夏雪平要容易。所以现在F市黑道上,怕是没人敢打夏雪平的主意了。”

“可是前几天,还有人想杀她呢,而且差点就得手了。”

“嗯,呵呵,这个事情我知道。”张霁隆看着我说道,可是这话说的有点残缺,张霁隆却不往下说了。

这时候酒水和下酒的佐食已经备齐:一份炸鸡翅、一份薯条、一份炸甜不辣、一份盐酥鸡、一盘酸梅饼、一盘开心果,一瓶白兰地、几瓶塞了青柠檬的Corona啤酒。

这话说的看似前后有矛盾,但我仔细一想,张霁隆这家伙想要表达自己的技术可真是讲究:他这话其实就是在变相告诉我,那天在时事传媒大厦对面楼的那个杀手,不是黑道上的人。这个意思的背后,可能是有些人跟张霁隆打过招呼求过了,也可能是张霁隆在表示,F市黑道的杀手,都归自己管了。

“话说,你跟朋友来的啊?”张霁隆对我问道。

“是的。都是我警专时候的朋友。”我回答道。

“走,带我过去见见你的朋友。你何秋岩的朋友,我张霁隆也不敢怠慢啊!”张霁隆说着,举起一瓶Corona。听张霁隆这么一说,我着实受宠若惊:“诶呦,不敢当!我何秋岩才多大的面子?”

张霁隆听了,哈哈大笑。

我带着张霁隆去了原本自己的包间。一进去,我勒个去,这场面看得我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C和大白鹤这一对儿今天喝多了倒是没脱衣服,但小C的一直乳房倒是彻底露在了外面,这俩人也不知道怎么喝的喝了多少,每个人分别躺在地上吐了一大摊,晚饭时候吃的火锅的东西,彻底白吃了……而另一边,大头和牛牛也都喝大了,可这俩本来比较老实的人,此时全都赤裸裸地贴在对方身上睡着,大头和牛牛的手里还相互握着对方的那话儿,手上、肚皮上,全都是白花花的一摊……

此时的我,心里想的是还真不如刚才就让钟扬那小子彻底把我两只眼睛都戳瞎,我都不敢转过头去看着张霁隆。

张霁隆一开始也说不出话来,他喝了口酒接着笑了笑:“你这些朋友,还真叫人开眼……”

“……见笑了,张总裁。”我硬着头皮说道。

“哪的话?我姓张的啥没见过?”张霁隆想了想,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哎那个谁,叫俩小姐过来。等半个小时以后,把清洁员阿姨和老三叫过来。”接着张霁隆也不嫌脏,跨过了两摊地上的呕吐物走到了大白鹤身边,对我说道:“别的先别多说了,咱俩先把他俩放卡座上躺着,要不然就这么睡在呕吐物旁边,容易引起回流堵塞造成窒息。赶紧!”

“哦!”我也连忙跑到小C身边,把小C抱了起来,然后把小C的乳房重新放回她的文胸里,帮她把领口挡好。

“这姑娘身材不错,看样子经常健身。”小C的身材,连张霁隆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她喝多以后,教这个男人占了两眼便宜,我心里倒是有点不太舒服。结果却只听张霁隆又说道:“你小子也可以的,才多大就跟人有共妻了。”

“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张霁隆。

“哈哈,你敢说你跟这一对儿小情侣的关系清白吗?”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我对张霁隆问道。

张霁隆坦然地笑了笑:“呵呵,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以为我不懂么?我也是过来人!”

再后来,我跟办公室里的同事聊起张霁隆这个人的时候,我才知道我自己是多么的孤陋寡闻:原来张霁隆跟那个杨小姐的事情别说韩琦琦的妈妈应该早就知道,实际上全市的大部分人都清楚这个黑道老大跟省长女儿的事情。张霁隆和杨昭兰早就认识,甚至比张霁隆认识韩橙,当初张霁隆刚在F市崭露头角的时候,名下有一家酒吧,杨小姐不知道因为什么,曾经连续一周在张霁隆的酒吧买醉,张霁隆便把酒吧开了个通宵,自己亲自看店。结果有一天杨小姐在喝酒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子下了春药,张霁隆发现事情不对之后,亲自打跑了那个男人。至于当天晚上杨小姐和张霁隆之间发生了什么,到现在社会上还是众说纷纭。后来张霁隆才知道杨小姐原来是时任F市市长的杨君实,而且杨昭兰当时还有个男朋友,是当时的副省长的儿子秦少爷。秦少爷似乎也不介意杨小姐跟张霁隆之间的风言风语,跟张霁隆关系也很要好——有人说,当时他们三个在一起,就过着两男一女的生活,也有人说其实秦公子在外花得很,自己跟杨小姐在一起不过是政治联姻,他并不喜欢杨小姐,因此张霁隆的出现倒让秦公子乐得自在,索性跟杨小姐各过各的。可后来秦副省长参与了当年的政变阴谋,被张霁隆一同透露给两大情报部门直接把秦副省长拉下了马,而秦公子因为这个事情逃窜到了海外,从此之后就再无音讯。

没多少功夫,两个穿着比较暴露、脸上浓妆艳抹的姑娘上了楼,看见张霁隆以后便立即摆出一副媚态:“隆哥,叫我俩来寻开心啊?说起来,我俩还没伺候过隆哥呢!都说隆哥的鸡巴是个宝,让我们姐妹俩见识见识……”

“……我啥时候说让你俩来是伺候我的?别扯淡了,进屋,伺候这俩兄弟。”张霁隆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两个姑娘,指着躺在卡座的大头和妞妞说道。

那俩陪酒小姐一进包间,看着赤身裸体、相互握着对方鸡巴、自己精液还喷了一肚子的大头和牛牛,眼珠差点没蹦出来。

“隆哥……您拿我姐妹俩开玩笑呢吧?这两位……兄弟都这样了……我俩还有再伺候的必要吗?”

“你们脑子里就只有这点事情么?我叫你俩过来,是让你俩来伺候他俩穿衣服!”张霁隆无奈地强调着说道。

两个小姐如梦初醒,想了想,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面巾纸,帮着大头和牛牛擦掉了身上的精液,然后扳开他俩的手指,接着一点一点帮着他俩把衣服穿上。其中一个女人帮牛牛穿衣服的时候,还故意伸手摸了摸牛牛的阴茎,叹了口气说道:“这兄弟长得黑了点,脸长得倒是挺秀气的,居然不喜欢女的……可惜了。”半个小时以后,大头和牛牛的衣服正好穿好。张霁隆打发走了两个陪酒小姐之后,又让清洁工把小C和大白鹤吐出来的污秽物清理掉,招呼着那个叫老三的男人说道,“找司机,直接送到咱们公司的宾馆去,离这也不远。开两个房间,这两位兄弟一间,旁边这两位情侣一间。费用计公司账上就行。”

“这怎么好意思?”我赶忙对张霁隆说道。

“就当我请客了。我张霁隆这辈子到现在,请客只请朋友。怎么?你要是想拒绝,除非你何秋岩不认我张霁隆这个朋友。”

“您这话可言重了!”我无奈地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其实从刚才到现在,张霁隆这个人本身给我的印像还不错,只是这个人的身份让我很介意,再怎么说,这个人毕竟是个黑道人物,而我又是个警察,一个警察结交一个黑道份子,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处理完这些事,张霁隆又把我请回了自己的包间。他还专门给我倒了一杯酒,我举杯敬他,然后跟他一饮而尽。

他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包烟,递到了我面前,对我问道:“来一根?”

我摆了摆手,对他说道:“不好意思了,张总裁。我不太会抽烟。您要是想抽您请自便。”

“不会抽烟?呵呵,奇了。在F市我还真没怎么见过不太会抽烟的男警察。”张霁隆想了想,把烟收了起来,笑了笑,“其实我也不怎么抽烟,偶尔应酬的时候抽两口。不抽烟是好事。”他想了想,对我说道,“说起来,我还跟夏雪平警官有过一面之缘呢。”

“是么?在何时何地?”我问道。

“我跟你们局长徐远的恩怨,你听说过没?”

我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我早在警院的时候就听说过,当年张霁隆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F市警局最后一任刑警队队长的徐远,让徐远发誓一定要亲手抓住他,可没想到徐远却被这个比自己小了十来岁的黑道头目耍的团团转。后来张霁隆倒是去自首了,只不过去的是情报调查局和安保局,而且张霁隆还点名让徐远协助情报调查局破那个政变阴谋案。也就是因为这个案子,徐远被提拔为市局的局长,但这件事对于徐远来说,一直是心里的一道坎。

我这时候突然想起来,我跟夏雪平之前说过美茵去韩琦琦家住的时候,夏雪平提到过张霁隆。

张霁隆举起酒杯喝了以后,然后说道:“四年前我刚出狱的时候,第一顿饭不是跟我老婆和琦琦一起吃的,是跟徐远一起吃的。当时徐远身边还带了俩人,一个是你们现在重案二组组长柳毅添,另一个就是夏雪平。说实话,我这个人一般对女警察没啥大印象,因为普通的女警察,身上都有一种东西:我给这种东西取名叫‘花瓶气质’,我之前始终认为女警们其实都是给警察部门充当门面的,——一般的女警察甚至女人身上,都多多少少有这种东西:会刻意地显示自己身上的一些特质,比如性感和美貌、比如自己的肌肉和刚毅、再比如学识、或者是当仁不让的咬尖劲头。你妈妈夏雪平不一样——这个女人不显山不露水、不张扬不买弄,一顿饭下来几乎一句话不说,但是那双眼睛……特别像一头狼似的——真是个可怕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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