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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3)(1/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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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审讯室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辛苦了小傅。你再去看一下练勇毅现在的情况,确保一下他状态。”

“呃。不马上审讯么?”傅穹羽睁着一双女孩子才会长得这般妩媚的丹凤眼,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我。

我立刻向他摊了摊手里刚擦过迸溅到自己脸上鲜血的纸巾,无奈地看着这个小鲜肉:“你看我这样现在走得开么?我和你白师兄、许师兄都得等到安保局来人才能挪地方。你先去接着准备准备吧,等我一下再审。”

傅穹羽看着我,瞬间面露难色:“我明白,秋岩哥,但是,您要不先去上面露个面或者先审一下练勇毅?你和白师兄、许师兄不出现的话,现在大家的心态好像都有点不稳……”

“啊?发生什么事了?”

“今天下午你不在的时候,徐局长、沈副局长分别来找了你两次,之后他俩又跟着胡副厅长来了一次办公室……”

“胡敬鲂?他怎么天天来!怎么,咱们重案一组办公室是他胡某人宅邸的后花园啊?”现在我一听到胡敬鲂的名字,脑袋立刻就发胀。

“学长,冷静!小点声……”傅穹羽连忙把食指放到自己的嘴唇上,那黑溜溜的眼珠子像钟摆一样对着我左右发飞速地转了两下。

我这意识到,周围正忙着在市局大门口拉警戒隔离带的这些人全都在看我。虽然我现在心里烦透了这个胡敬鲂,但在公众场合下,而且还是在工作单位里,就这么在众目睽睽前面如此大声呵斥上峰,实在有点过分。于是我只好闷着一口气,放平了情绪对傅穹羽问道:“胡副厅长又来咱们这做什么?”

傅穹羽也小心翼翼地再次看了看周围正忙得不可开交的防暴组和制服大队的员警们,靠近了我的右侧对我低声细语道:“秋岩哥,我一点点跟你说吧:今天下午白师兄跟你的车刚走之后,徐局长和‘倭瓜副局长’他俩就都开会回来了,脸上颜色那是一个比一个难看。徐局长先到的咱们办公室,不过他到咱屋之后看你和白师兄、许师兄没在,倒也没说啥,但还是把办公室里没干正经事情、划水偷懒的师兄师姐们收拾了一通;后来我去找小C姐跟丘课长核对资料之后,‘倭瓜副局长’又来了,他可真是看谁都撒火,没见到你们仨,就把胡佳期师姐和王楚惠前辈找过去了,在走廊里足足问了四十多分钟的话,好像还骂了几句街……”

“‘倭瓜’副局长,这外号你从吴小曦那儿学的吧?”我斜着眼睛,忍着笑看着傅穹羽。

“哈哈,小C姐人不错,还挺有才。‘倭瓜’副局长,感觉叫着还挺贴切!”傅穹羽开怀笑道。

我也跟着乐了两声,接着低下头严肃了起来:“他们上咱们这来,一肚子气,都为什么啊?”

“还不是罗佳蔓这个案子嘛!”傅穹羽脸上通红,痛苦地说道,“我本来那时候就像给您打电话的,结果手机还没掏出来,胡敬鲂就来训话了:要求我们尽量在三天之内尽快结案,好像说过一会儿就要派省厅督导组的人过来,督促咱们把现在抓过来的那仨嫌疑人,尽快移交给司法机关——并且这时候明确说了,‘该放的赶紧放,该定案的赶紧定案’。”

“我去他妈的这是疯了啊!受累问一句:啥他妈叫‘该放的赶紧放’?”

我一听这话,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而且还稍稍有点迁怒到了把这些话原封不动转述给我的傅穹羽身上,吓得我面前这小鲜肉浑身连打了三个哆嗦。

不过这些话也太让人怒不可遏:案子到现在还是一团乱麻,按照正常的案件审理规则,到现在别说本应给省厅上交的案情审理报告,就算是徐远沈量才那里,我和白浩远、许常诺咱们仨都不敢往上交报告初稿,一来是真没那个脸,二来也是写不出来,现在胡敬鲂居然说什么“尽快移交给司法机关”,真凶不知道是谁、报告都没出来,就想着把人送到检察院和法院?这么没水平的话,真的是由一个省级警察部门二号首长的嘴里说出来的?其次,就算是可以忽略过那么多关键性步骤,按照现在的已知和逻辑环境设定:五个人分别杀了一次罗佳蔓,两个自杀抓捕三个,根据胡敬鲂的要求,他说“该放的赶紧放”,那咱们重案一组该放谁?

“秋岩哥,你消消气……”傅穹羽对我耐心地劝慰道,“这个事情吧,虽然上峰要求的可能确实过了火,但我个人觉得,一点浅见哦,还是可以理解的。您知道今天下午我和陆思恒帮着胡师姐在办公室值班,都干啥了么?咱们仨加一起,接了得有差不多十五、六个电话,都是想要过问罗佳蔓这个事情的?”说着说着,傅穹羽还有些害怕地发起抖来。

“都谁打来的?检察院和法院?”

“要是检察院和法院倒还好办了……”傅穹羽倒吸了一口气,“市政厅宣传公署、省政府绥靖公署网络办公室、蓝党Y省党部宣传部、地方党团联盟信息中心,还有一大堆省行政议会委员和市议会议员的个人办联络公室……秋岩哥,真心话,虽说这帮人是咱们平时一票一票选出来的,按照平时那些大道理、什么民主内核,我不应该对他们打怵,但他们这么发动攻势,我和陆思恒接电话的时候全身都是冷汗,我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接这么多大人物的电话……”

“不是,我没明白,罗佳蔓的命案跟着帮政治家们有什么关系吗?他们过问个什么?”我迷惑地看着傅穹羽。

“还不是因为党内声望和民众舆论么?你这两天没时间上网你可能不知道,已经不仅仅是最开始的推特、微博、豆瓣八组和知乎了,而是全网,对罗佳蔓的死都在讨论——别的不说,就现在因为咱们的信息还不是完全公开,往上对于罗佳蔓的死因,从我刚才说的那些到什么天涯虎扑,甚至还有QQ空间,各种说法加到一起总共52种,这是刚才网监处刚爬取统计出来的数据;然后油管上、B站上那些做自媒体视频的、抖音、快手、twitch和各大直播平台那些主播们,开始了各种阴谋论的猜想:说什么罗佳蔓是外国间谍、被秘密处死或者死于特务内讧的;海外那帮人说什么她跟某某地方官僚、跟某某首都京官老爷、跟沪港或者粤州某某财阀富商有肉体利益往来,还说她是‘共享情妇’的,结果这次是死于政治斗争、利益献祭、或者干脆是杀人灭口;还有人把她之前做的一些美妆直播和Vlog都扒出来了,一帧一帧图解,说她是被人圈禁、当了性奴隶,说什么在直播和露Vlog的时候都是在被人进行性奴调教或者强迫性交,这次是死于性窒息;还有人分析之前她发到网上的朦胧诗,说她得了抑郁症和妄想症,很可能是自杀……哎呀,总之网上这帮人,一次现场没去过也没跟罗佳蔓见过面,但每一个那家伙,全都是狄仁杰、全都是福尔摩斯,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秋岩哥,我听说了,咱们夏组长以前有意无意的罪过上头不少人,胡敬鲂那老家伙肯定把雪平姐当做一根刺,但这个事情我是这么看的:现在是年末,来年一开春马上就要开始大选,这寸节上正式多事之秋,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时候;但你说说,就网上这些东西,每一条发言都压到咱Y省F市来了,一下子压给那些官僚头上,他们还想干活还想高选举,那么那帮官僚就只能找省厅和咱市局施压了。您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呢?”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傅穹羽,这小子不仅比秦耀陆思恒等人聪明,我恐怕都得甘拜下风。

“呵呵,你管我叫‘秋岩哥’,你管夏组长‘雪平姐’?”我试探地问道,还真怕这小子看出点什么来。

“哈哈,因为夏组长确实长得太年轻了,论辈分我得叫‘阿姨’,但咱们都叫不出口。何况我还管咱们组里那些岁数更大的都叫‘姐’呢,咱们商量过了,统一都管夏组长叫‘雪平姐’。何代组长,您看这事儿你就允了呗?”

“哈,行!……唉,你说网上这帮人,这不是全民捣乱吗!可真是……这几天的股票暴跌和CBD示威游行居然还堵不住那帮人的嘴……”我用三根手指的指尖捏着自己皱在一起的眉心,然后无奈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那盒秘鲁香烟,放在自己嘴里一根,又递给傅穹羽一根。

“他们可不就是捣乱么?言论自由嘛,而且上网的乐趣不就在这么?”

“嗯……”

自从夏雪平被由“桴鼓鸣”和陈赖棍那个什么“反抗军”发起,在全网被人跟风黑之后,我便愈发地不喜欢上网,哪怕是上网也只是看看热闹,不再愿参与任何的讨论。但是这种东西不是洪水、建个堤坝就能堵上,也不是从动脉割破的伤口喷涌而出的热血、缝针上药之后就能止住再愈合,这是一群自以为高尚的人士,拿来一堆被曲解的先贤语录或者政客歪理来标榜自己,然后去做的自以为高尚的事业,而这世间,从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完全抑制自以为是。

“接了电话之后,你和陆思恒,你俩怎么办了后来?”我问道。

傅穹羽给我点完了烟,自己也把香烟点上,在特殊香气中享受了两秒后,傅穹羽说道:“我俩完全不敢吱声啊,一开始听完那一大堆官腔之后我俩就只能赶紧叫胡师姐,后来我俩也是看胡师姐直接应付几句后,把电话随机转接到了徐局长和沈副局长的办公室,我俩也跟着这么干了——毕竟面对他们这些政客,徐局长和沈副局长他俩地位更对等、更有话语权,并且他俩还在办公室。我和陆思恒就是俩实习学警,我俩真不敢说话啊!……嗬,学长你这烟,味道真不错!”

“嗯,你这么做是对的。咱们重案一组本就不应该对他们回应,更不能给他们任何口实。”我想了想,对傅穹羽说道,“抽完烟之后,待会你上楼,还是去看看练勇毅去。我估计再过一会安保局桂霜晴就应该带人到了,等我这边一完事,咱们就开审。”

“行,我知道了。”

傅穹羽对我说道,转身猛吸了两下手中的香烟,口鼻中喷出一股股烟雾的同时自己爱不释手地从烟嘴到燃着点来回端详了三遍香烟,对着这根香烟不住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闭着眼睛猛嘬了三大口,咂摸着嘴巴走到大楼门口的垃圾桶,才把半根烟掐灭。

我看着傅穹羽走进大楼,自己这边却完全没有享受香烟的心情,整个身体里除了郁闷就是烦躁。

在这一瞬,天色大变,冷风骤起,乌云卷积,鹅毛大的雪绒团从天空中倏倏飞落,落在街道旁光秃秃的银杏枝干上,落在黑漆漆柏油路面上,落在人们五颜六色的大衣上,落在还未凝结或干涸的、还冒着略带腥味的热气的血泊上。F市的冬天,维持了五六年少雪干燥的气候,而今年冬天的雪,不仅下得大、下得早,而且下得多到令人厌烦。

37年前,那也是一个冬天、一场大雪,在J县旁边的一个小镇,降临的一个叫罗美娟的女婴。

在同一天,女婴在外当建筑工人的父亲,在还未得知自己女儿出生的喜讯时,死于一场严重的施工意外。贫困的出身,风雨飘摇的家庭,三十岁以前的罗美娟觉得,自己这个农村出身的女孩,一辈子也就注定像这样平淡无奇下去。

三十岁的那天,浑噩度过了整个青春时代的罗美娟做了个决定,她要辞掉看似稳定却收入微薄的纺织厂的工作。反正也嫁不出去,自己也不像就这样安生地随便找一个庄稼汉过日子,她决定在三十岁这一天来省会大都市F市看一看。她听说在大城市打工,怕只是端盘子擦地也会赚得比较多,她并没有留在F市、或者继续往全国其他更大更发达的城市动身的想法,她只是单纯地想着,来到F市做几年餐馆服务员,攒足了能够在乡下买一小块地,盖一间水泥房的钱再回去,就已经够了。

——只是不清楚,如果那时候的罗美娟,知道自己的未来的话,究竟是会为两年后她爆红全国,在聚光灯下成为那颗最耀眼的明珠而对当初的决定感到欢欣雀跃,还是会为自己七年之后,以另一个名字,出现在F市警察局重案一组的刑事侦缉档案“死者姓名”那一栏中,而感到懊悔。

当然,如果一切回到起点,事情要从7年前,在四昌商业街某个路口的西餐厅里,罗美娟与一个曾经的珠宝商大亨的一个对视说起。

据林梦萌的所知,罗美娟刚刚到F市的前六个月,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她大概在一家总共面积约60平方米的小餐馆打工,除了端盘子、擦地、洗碗、择菜,还得负责帮着厨师兼老板和收银员兼老板娘看店,当然她也没别的地方住,晚上把两三张餐桌拼在一起当床,她倒也乐得自在。只不过因为她笨手笨脚的,也没少受到欺负,干了半个月,便主动甩手不干。而这期间她在干嘛,林梦萌也没听她提起过。而再往后,她居然一下子跑到了一家西餐厅当服务员,而且,还是在她根本不会讲法语和英语的情况下——别说外语,甚至那时候的罗美娟,张口还是满嘴的J县土话。但没办法,有颜值就是王道。据林梦萌后来了解,那家店在那两个月内,就靠着罗美娟将近180的身高,“九头身”的曼妙身材和一张酷似韩佳人混合郑秀珍的白皙脸庞,吸引了比以往三倍还多的顾客,甚至其中还有不少女客人,她们都不在意这个三十岁“准阿姨”服务员的笨手笨脚和粗俗言语,来那家店,都只为一睹芳容。

——妈的,我那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太懂的小屁孩,而且也不是很愿意逛街,又因为四昌街的地理位置距离我家太远,所以我也不愿意往那边去;但倘若当时我知道一位即将以自己的妖冶面庞和火辣身材火遍亚洲的名模正在四昌街的某个西餐厅打工,说什么当初我也要把整条商业街掘地三尺。

而在当时,距离四昌街不远的宏业大厦从十一层到十三层的写字间里,林梦萌的合作经纪公司“林缘文化”已经运营了五年。林梦萌自己的企业没有开时间太久的,基本上开个五六年就卖掉或者关掉,这样的话一来可保证做自己的资金永远不收风险,二来也可以进行一系列对于艺人期货交易的诡谲处理:虽然正炙手可热但马上要过气的、或者已经到了一定年龄阶段的模特,她会趁着热度为却立即转手下家,而对于有一定潜力的、或者热度一直爆火、或者到了一定年龄仍旧色艺双绝的模特,她会立刻转手到自己在首都、沪港或者粤州的据点,与此同时她在全国开了无数家租下个教室就挂牌子的演艺模特学校、招募了一批所谓的“星探”,弄进自己旗下、进行个仨俩月的快餐式培训与包装,立刻就卖给其他的演艺团体或活动公司。

但对于罗美娟,林梦萌到现在也认为她是一个惊喜,也是一场意外。

林梦萌为自己的“林缘文化”找的最后一单生意,是为一家着名珠宝商在F市进行一场主题宣传活动——口供里,林梦萌没有供述那个珠宝商的具体姓名与企业品牌,只说珠宝商是澳角人,今年应该差不多五十九岁,英文名字叫Evan。澳角在新政府从国外接管之初的法律管制下,曾经一度废除了从明朝时期租借、清朝割让之后维系几千年一直未断绝的一夫多妻制,但是在两党和解之后,这种婚制又重新恢复,那个珠宝商埃文,就是在婚制恢复后从西班牙回到澳角,然后一口气娶了八个老婆;而在内地,他也同时在包养着不少来自各行各业的莺莺燕燕。

当时的林梦萌并不是珠宝商埃文的唯一合作选择,毕竟她那么玩虽然可以达到自利,但同时也会让合作方或者客户把这种不稳定经营看做是一种风险,所以埃文那次来F市,并不单是与林梦萌洽谈,同时也在准备与其他的模特公关公司寻求合作机会。当时东北的模特公关行业十分的不景气,林梦萌的企业也正处于“急需资金收益”和“再干一笔就走”的双重压力中,她极其想找个机会跟埃文把合作定下来,于是她对于那次主题活动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从自己手下心入行水灵灵的雏儿,到首都、沪港、粤州三地正当红的角儿,最后再到自己,都进过埃文的被我,然而那个在商场和风月场身经百战的老家伙,却始终不松口。

“亲爱的,你看我牺牲都这么大了,如果被我们家那位知道了,他肯定会生气的……洪兴会的手段,你应该听说过吧?”

“你这是在吓唬我?”

“哪有?人家也害怕嘛!……只不过,人家就喜欢你这好大只的家伙嘛!长得跟驴鸡巴似的,爽死人家了……但我就是害怕如果我们的事情,被我家老温知道了的话……”

“‘打仔洪兴,四仔东英,联和鸡精’,这句话拿去吓唬吓唬普通人还可以,拿来吓唬我?省港方面的红党、蓝党,本港的建制派、民主派,还有在港在澳的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日本人,我可是都有相交甚笃的。跟他们比,三合会那帮扑街们算个什么东西?我不吹牛,但我明告诉你,就算今晚你家那位龙头老大在这个房间里,在我俩面前,他也不敢多说一个字你信不信?”

“唉,你生什么气吗?知道你的本事!人家就是跟你说说而已,你干嘛这么凶?”

“呵呵,好好好,是我过火了,对不起了Momo!”

“那你看,我对你这么好,你在F市这么些天我天天晚上没让你床褥冷过,咱们俩的生意,你还做不做了?”

“哼,你对我是很好,但我也跟你明说吧:从你的那些模特们到你自己,虽然身材皮肤、到那里的柔嫩程度和水量都也挺足,气质也都骚骚的、还都挺放得开,但是,你们没有一个是符合我口味、能真正让我尽兴的。”

“我……”一听着话,嫁给温先生之后哪怕自己被温先生冷落,也一直没在房事方面消停过的林梦萌立刻有些不服气,但她仍然用自己的双乳贴着埃文的胸膛,保持着十分“商业”的笑容对埃文问道:“那亲爱的,你告诉我,你的口味是什么?”

埃文没有直接回答林梦萌,而是从床头柜上回手拿到自己的手机,点开了一个里面全是视频的私密相册,递给了林梦萌。

“亲爱的,这都是我在其他城市交往的那些女孩拍的,点开看看,看完你就知道我喜欢什么了。”埃文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林梦萌仍带着汗珠的饱满乳房,握着自己慢慢被掌心搓得发热发硬的阴茎,朝着林梦萌略微松弛的阴道口轻戳着。

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本应被埃文挑逗到性兴奋的林梦萌,立刻手脚冰凉:“这……这是?”

“这都是我在别的城市的女人,有我的小老婆,也有别人的老婆、女友或小老婆——怎么样?这个画面是不是特别优美?特别的令人怜爱?特别的醉人?”埃文一手压着林梦萌的柔软翘臀、一手捏着她的酥胸,眼睛却不住地且自豪地往手机屏幕上瞧去,一边还给林梦萌做着细致的讲解-;讲述完之后,埃文深情款款地对林梦萌说道:“我其实挺喜欢你的,宝贝,而且说实话,就你目前身边的那些模特们我没一个看得上眼的,她们都比不上你;可我一来也是想给你们家温先生一个面子,二来也是知道你肯定吃不来这一套,我才没对你做这种事……”

“……啊!”

在埃文还没有把自己那粗大黑黢的阳物完全插进自己牝穴的时候,被那视频吓得心底都发冷的林梦萌立刻因为失禁喷出了一大摊尿液,一辈子尝试过各种性交感觉的她,第一次尝到在惊恐到全身发麻的情况下与人性交。而埃文在她身上第二次耕耘的时候,整个过程都是全神贯注地在欣赏自己拍摄的那个视频,于是,他的动作也更卖力、频率也更加激烈、坚持的时间也更长。那一夜林梦萌在埃文身上得到了久违的甜头,也正因如此,对性的理智她对埃文这个人更加害怕;而似乎她内心的欲望与她的恐惧意见相左,对埃文性癖好的了解,使她却更加希望自己能跟埃文达成那次大型主题活动的合作。

只是,难道真的要自己亲自来做那些视频中的事情、以满足埃文吗?几百万的资金,和自己身体上的折磨与今后必然会出现的心理阴影比起来,到底孰轻孰重?向来利欲熏心,为了金钱和性爱不顾一切的林梦萌第一次同时因这两件东西陷入了无比纠结。

或许,距离看到那些视频之后再过12小时,林梦萌可能就会对埃文的变态喜好献出自己的身躯了,而就在第二天的早晨,两个人一起去了一家人气不错的西餐厅吃了一顿早餐,而那家食物一般、咖啡也一般的高人气西餐厅,正好就是罗美娟当初打工的那家餐厅。

初见罗美娟,林梦萌竟发现自己也被这个看起来手脚发达、头脑简单,言谈举止中透着一股无比屯味的大龄女服务员那张娇俏的脸庞吸引住了,但同时罗美娟笨的要命的样子也真到了让罗佳蔓惊诧的地步:罗佳蔓和埃文快把早餐吃完她才来,仔细一听店长对她的呵斥,原来她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把应该找给埃文的五十多块钱错给了邻桌一个只点了一份三块钱煎蛋烤饼的顾客,而只给埃文退还回了六块钱;紧接着,她又把VIP顾客寄存在店里的一瓶高档木桐酒当做找错钱的赔礼,而实际上店长让她拿过去的,明明是两包阿根廷咖啡粉……

“对不住哈,刚整错了……大姐大哥,这个才是店长让俺拿来赔礼道歉的;实在不好意思……”

看着罗美娟捧着两包咖啡粉站在自己面前,林梦萌除了觉得尴尬,更为眼前这貌美女人却偏偏又是个傻大姐而惋惜:“好了好了,也没人怪你什么,对吧Evan?……Evan?周先生?”

等林梦萌回过神,才发身旁这位珠宝富商,竟然对眼前这个一身憨傻村姑气质的美女双眼发直。林梦萌多叫了埃文的名字两声,埃文才如梦方醒;罗美娟虽然人傻,但是面对埃文的热拉眼光她还是明白怎么回事的,于是也毫不掩饰地不停迎接着埃文的目光,冲着埃文大大咧咧地笑着,而这在林梦萌眼里满是傻气的一笑,却让埃文更加魂不守舍。

正巧在这天,埃文在澳角的生意突然出了一些状况需要回去解决。前往机场的一路上,埃文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虽然他嘴上没说什么,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举着那包咖啡粉发痴。在这一刻,一个邪恶的念头在林梦萌的心中油然而生,她看看眼前对着咖啡粉包装陶醉的埃文,又想了想那个笨拙朴实的罗美娟,她知道自己这单生意,必然是十拿九稳了。

“喂,忙着呢?”

“哟,姐,又来啦?想吃点……”

“用不着。喏,这是我的名片。为了防止你以为我是骗子,来,就在你们餐厅倒数第二个窗户这里,往对面看,从十一层到十三层,就是我的公司……”

“林梦萌……总裁……呀!姐,你原来是这么大的官啊!那你给我你名片,还告诉我这些是……啥意思?”

“啥意思……呼,你几点下班?”

“晚上六点半。”

“那好,六点半以后,你到我公司来找我,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姐,你人咋这么好?我俩也不认识,你请我吃饭干啥呀?”

“呵呵,我想跟你交个朋友。记着,晚上六点半以后给我打电话。”

林梦萌可把罗美娟这样的女人把握得死死的:她身上最贵的衣服,可能就是上班时候穿着的餐厅统一发放的服务员工作服,而自己每天面对的,全都是穿在别人身上从材料到做工都精细无比的绫罗绸缎;来往的男女每一个都在谈论着自己几乎从未听说过的词汇和事物,每一个都活得忙碌造作,却又雅致享受;这座城市的车水马龙无时无刻地在对自己冷眼相向,但那璀璨的霓虹和LED灯光又在同样的时刻温柔邪魅地朝着自己招手——而罗美娟的这些渴望,恰恰是林梦萌能够给予的。林梦萌信奉一句话:越容易被满足的欲望,就越好操控。

果然,那天晚上罗美娟以送外卖咖啡的名义提前翘班,找到了林梦萌的公司。林梦萌早就安排好,并没着急让罗美娟跟自己去吃饭,而是亲自带着她在公司里转了一圈,看看正在进行平面拍摄的studio,看看正在进行专门服装设计的工作室,看看正在与时尚杂志编辑部开讨论会的会议室和旁边走廊大屏幕上播放的哪些明星宣传视频和自制的网络综艺看看坐满了正忙碌工作的衣着光鲜靓丽女白领的写字间,还有在这些地方隔壁转角可见、饮料点心任饮任食的茶水间——带着罗美娟随意闲逛的时候,林梦萌从这个看起来老实巴交又有些不修边幅的女人眼睛里,看到了一种心动与迫切,这种内容,往往被称作“饥渴”。

林梦萌故意把罗美娟领到了一个空无一人的试衣间,接着假装看了一下手机信息,然后走到了监控室——没错,林梦萌在自己的模特公司里的所有更衣室、浴室和洗手间都安装了隐蔽的监控摄像头,甚至包括她自己专用的也不例外——去观察罗美娟的一举一动。不出她所料,罗美娟走到了更衣室的化妆镜前,看到了摆在化妆台上面那件黑色低胸露背晚礼服、那条白色亚麻披肩和那条珠宝项链,双脚便像不听使唤一样地走了过去,忐忑地再三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她竟开始迅速地脱下自己身上那件工作装、只留下内衣内裤,然后又蹑手蹑脚地把晚礼裙和披肩、项链,一一穿戴在自己身上——明明早上还笨手笨脚的女人,在这一刻往自己身上穿戴服饰的动作,竟然仔细得像个熟稔的工匠。

一切整理好,罗美娟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又很虚荣地从衣架上取下一只奶白色的名牌皮包挎在肩头——第一次看见穿着如此暴露而华丽的衣服的自己,她,还有监控显示屏后面的林梦萌,似乎都听到了一声来自内心的呼唤:什么性感妩媚,什么温柔风骚,我也可以。

“脱掉你那边沿都裂口的胸罩,”林梦萌出现在罗美娟背后的时候,对方一时间还没从镜子中如梦似幻的画面反应过来,“那不适合这件衣服。”

“姐!哦,不……林总,俺……”

“别动!——这是给我们公司的主打模特准备的衣服,你是什么人?你居然给穿上了,你是什么人啊?”

“俺不是故意的……俺只是……”

“闭嘴!你不想赔钱的话,就闭嘴,而且不许动!——改了你嘴里那满口‘俺、俺、俺’的,板住你自己的口音,这些跟这件衣服也不配。”林梦萌故意瞪了一眼罗美娟,直接从化妆台的抽屉里找了一把剪刀,剪断了罗美娟那勒得紧紧的、给对方身体勒出副乳的肩带,又拽住她背后的搭扣轻轻一解,那条穿了三件、起初购入价格只有七块钱的胸罩便被扯下;旋即,林梦萌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两片黑色的圆片乳贴,亲自把手从后背处伸进了衣服里,手测了一下罗美娟36C的柔软胸部,看着她耳垂的位置定位到了她的乳晕和乳头,帮她把乳贴贴牢;紧接着,林梦萌又找了一条纯黑色的侧系带丁字裤,蹲下身体从下往上撩起了罗美娟的裙子,毫不顾忌地扯下那洗的已经不见颜色的棉质高腰“阿婆裤衩”,然后一丝不苟地帮罗美娟把兜裆的黑色蕾丝布盖在她的白虎阴阜上,然后又把系带在她两边的大腿根部系紧。

“这样才好看嘛!还有,这个挎包其实拿在手里更好一点,这跟金属链这样缠在手腕上……对啦,现在你再照镜子看看自己……”林梦萌摆弄着罗美娟的身体,让她看向镜子,自己则脸色有些晕红地看着眼前的罗美娟。

——做完这一切,林梦萌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开始偏爱起罗美娟如水般柔滑的肌肤,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开始怦怦乱跳,转瞬间,一股酥痒的热流,从阴道里喷洒在了自己的双腿间。自己居然会对这样一个同性产生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林梦萌想,自己一定是疯了。

“是好看不少啊……姐,哦不,林总,你……你干嘛这样看俺,哦不,看我?”

“我……呵呵,没什么。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那等一下,林总,我先把衣服换了……”

“我要带你去吃饭的地方,就是穿这种衣服才能去的。要不然,你穿你来时候的衣服去,怎么,你像让别人把你当成是去吃饭的还是把你当成人家的服务员?”

“那……我怕弄脏了,毕竟不是的衣服……而且这布料也太少了,怕被人瞅见……侧面胳肢窝这半拉奶子都露着……”

“这又有什么了?好不好看吧?”

“好……好看!当然好看!”

“你要是喜欢,这衣服就送你了。”

“啊?不是……林总,这衣服你不是说是你们模特的吗?我……”

“这样的衣服,公司里多的是;你要是喜欢,它就是你的。”

不容任何多余的商量,林梦萌把罗美娟拽上了自己的轿车,到了Y省最贵餐厅之一的四星级餐厅“帝皇鱼港”,点了一桌子罗美娟以前闻所未闻、想也不敢想的海鲜佳肴。当然,因为之前埃文请林梦萌在这里吃过四次饭,餐厅的老板跟埃文是故交,见林梦萌来了,自然把这顿饭记到了埃文的单上,林梦萌自己则是一分钱都没花。

“怎么样,这里的菜品,你还喜欢吗?”

“林总,俺……哦不,我……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大城市好啊!比县城好多了!就这大虾,还有这大螃蟹,我以前在我们那儿的水库旁边捞到的个头,才到它这里……”

“这样生活,你想一直过下去吗?”

“我……呵呵,林总,我……我要是说不想,你信么?我自己都不信!这身衣服,这顿饭,我以前连做梦都不敢这么做……我原本以为,我在现在那个洋餐馆打打工,就已经比我家乡下那儿……”

“你要是选择过上这样的日子,就要永远忘了你的‘乡下’。你要告诉自己,你可以,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当然,前提是,你真的对这样的生活感兴趣,并愿意为之付出……一定的努力。”

“林总,你是要我做啥嘛?”

“从今天起不许说‘俺’,也不许说‘啥’。”林梦萌笑了笑,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我不是说过,这衣服是给我们公司的主打模特准备的么?你想不想成为这个主打模特?”

“我?我也行?”

“怎么不行?你回头来看看,瞧见没有,整间餐厅里的所有男人都在朝着你目不转睛,酒都喝进鼻子里去了都没发现,都在往你的身上看……”

“啊?他们咋那样呢?不要脸……”

“害羞了?”

“……臊死人了!嘿嘿!”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女人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被人欣赏,不是吗?你在省城也生活过一段时间了,你难道不觉得省城的这些时尚的少妇、御姐们,要比你县城乡下的那些黄脸婆活得更舒服更自信么?美娟……你的名字怎么这么让人别扭呢……罗小姐,女人该自信,你要对你自己有信心,你是可以穿这种‘布料少’的衣服的,你是不怕那些男人的目光的,这正是我们女人的魅力所在,你明白吗?没错,你现在的年龄已经不是当模特的黄金年龄了,你满口J县土话,再加上你的柔韧性并不算好,对于一般的情况来说,你跟这个行当无缘;但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来的路上你不是也说过么:辞掉你工厂的工作、来到F市之前,你也觉得你不行。只要你听我的,完全听我的,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可以让你成为一个全新的你,一个你之前都不敢想象的自己,你愿意吗?”

“我……我真的能行吗……”

“别急着答应我,吃了这顿饭,我让你考虑三天。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想成为我们公司的模特,就必须什么都得听我的,否则,你还去当你那个能让你很知足、但是要永远都让你现在这一身衣服、你现在这样吸引男人的魅力,永远放在衣橱里没有再拿出来的机会的服务员吧!”

林梦萌其实知道罗美娟一定会答应,这三天,是她用来故意馋着罗美娟的三天,在这三天里林梦萌越不联系她,罗美娟就越容易上钩。事情也正像林梦萌想的那样,当天晚上,罗美娟就给林梦萌打了三个电话,但是林梦萌一个电话都没接;此后的三天里,林梦萌每当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前,都可以看到那个穿着一身洗的脱色的浅粉运动服的罗美娟站在写字楼外,一边焦虑又忸怩地往自己公司前台和自己手机上打着电话,一边用着艳羡加嫉妒的目光看着来来往往的都市丽人们,

她笑着看着如此心痒到原地跺脚、眼馋到似乎马上就要哭出来的罗美娟,然后立即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三天后,当林梦萌让前台放罗美娟进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在那一刻,罗美娟对公司里的所有人的态度都是感激的,就像一个被困在沙漠里许久,终于得到水和食物的可怜流浪者一般。

“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林总。其实我那天跟您吃完饭的当晚,我就把服务员的工作辞了。”

“哈哈,你说话也开始分平翘舌了呢?”

“呃……我每天晚上,照着电视上的新闻主播练的。”

“虽然还带着点口音,但是这是个好的开始。”林梦萌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女人,内心里还是带着些许怜悯的,但是比起那两百多万的项目合作,一个之前时薪才一百块不到的女服务员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自己还会给她一个更好的未来。

林梦萌这样想着,对罗美娟微微一笑,笑得还有那么意思轻蔑:“那既然决定了,你就在合同上签字吧。”

罗美娟想都没想,直接大手一挥。

“好,那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否则看到了吧——违约金三百万,三百万,对任何人而言都不是个小数目,你可想好。”

“我明白,林总。”

“嗯,那就从第一件事开始:给你取个艺名吧。你的名字太土了,叫出去可不好听——从明天起,你就叫‘罗佳蔓’吧。”

“罗……佳蔓?林总,这名字真好听!你真有水平!”

“不用叫我林总,以后你就叫我‘林姐’或者‘Momo’吧。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经纪人。”

“好,林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

林梦萌看着当初还很单纯的罗佳蔓,得意地笑了笑。实际上,“佳蔓”这两个字,是她自己在网上随便搜索了一下“在线随机生成姓名工具”,随便找的两个字。罗佳蔓当时一定不知道,自己在得到这样一个自觉好听的名字的代价,在当天晚上就会来到自己身上进行索取,看着对于这样一个轻易得来的名字,欢欣鼓舞到留下喜悦泪水的罗佳蔓,当时的林梦萌也并没想到,不久之后,这个女人会风靡整个亚洲,在那时她的眼里,这个披着模特马甲的罗佳蔓,只不过是自己用来获利的一个工具人罢了。

当天林梦萌在公司里给罗佳蔓安排了各种会议,也像模像样地让她和公司里的所有人都见了面,简单地开了个欢迎会,然后给了她一堆表格和材料,让她回去自己看懂记熟,并且当时还安排了礼仪老师、形体教练和各种相关的训练课,见了常驻于公司的化妆师、造型师和服装设计师毕,竟这些东西在罗佳蔓的公司里都是现成的,之后又带着林梦萌吃了午饭、晚饭和加班晚茶,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林梦萌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把罗佳蔓留到当天的九点半。

当时的罗佳蔓还租住在近郊的一个老式公寓楼里,旁边靠近一座早就废弃的运输用火车站,地理位置偏僻得很,卫生条件脏乱差;整栋楼里平时白天就安静得令人窒息,到了晚上,除了楼头一单元门口有一个橘黄色的昏暗路灯以外,一条胡同更是漆黑得让人瘆得慌;至于治安,其实就更别提了,当年住在F市非市中心区域的老百姓口中有句话:“生死在一线之间时,警察却在千里之外”,何况是罗佳蔓当时租住的地方本身就是处于废弃状态的铁路区,楼里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贫困住户之外,似乎也没几个人。不过在这天之前,罗佳蔓从没对这些近乎是致命的恶劣环境而担忧过,且还在为自己在大城市找到了一间一个月100块钱租金的一室一厅而沾沾自喜,她并不知道,在正对着三单元楼门的角落里,正有三双眼睛正在对她虎视眈眈。

“喂,她回来了吗?”

“你怎么还打电话来了?……她就在我眼前,马上应该进楼门了。”

“我就是不放心,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都准备好了、没人露脸,你放心吧。别说了,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藏在黑暗里的那三个黑影便也跟着罗佳蔓进了楼门——其实他们三个人心里也都忐忑得很,这三个人里面,之前每个人做过的最出格的事情,一个是被客户公司的项目经理约到家里过夜、而且还差一点就没来得及躲到床下就跟对方老公照了面,另一个是过年之前在火车站一个没留神钱包被人偷走、咬牙之下横跨过检票口护栏后逃了票回家,为首的那个之前倒是有过一次在楼道蹲人的经验,不过那次本来是想着对着目标的后脑拍一板砖就跑,结果到了袭击的时候还被人提前发现,被对方反打了一顿,没想到居然被选中做这种事情;而且他们三个在得知了自己要干什么之后,都想方设法找了一把根本未开锋的钝匕首带着,他们既害怕真的伤了罗佳蔓,又害怕这个乡村出身的女人万一有一身蛮力的话,倘若匕首被她抢夺了过去自己再反被她伤着。

“别动!”在罗佳蔓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为首的那人壮了壮胆子,将刀尖抵在了罗佳蔓的喉咙前。

“——啊!”

“不许叫!进屋!要不然抹了你脖子!”

而事实是,面前这个身材略显单薄、容貌靓丽的女人,在感觉到脖子上被人架了一把冰凉的刀子之后,整个人都吓得瘫软了:“大哥!你们……你们要干嘛?”

“进屋!别废话!”

为首那个男人一见罗佳蔓全身上下一瞬间没了力气,胆子稍稍大了起来,隔着冰丝制的黑色面罩,在罗佳蔓的身上深深地嗅了一鼻子。在罗佳蔓身上笼罩的,是那种极其单调又略带刺鼻的老肥皂的气味,但就是在这一刻,配合着罗佳蔓如同牛奶里泡出来的肌肤和娇俏的脸蛋,这股廉价肥皂的味道,竟成了这世界上最催情的芬芳。

“大哥……你们要啥啊?”一着急,罗佳蔓的满口土话还是冒了出来,“俺这啥值钱的都没有……要么,俺兜里还有点零钱,你们拿去?”

“谁说管你要钱了?哼!咱们弟兄三个早就盯上你了,咱们仨,想让你陪咱们玩玩!”

“不行!大哥,我不……”

“你可别叫喊,也别挣扎!你一个女的,又赤手空拳,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们仨吗?你还是乖乖的吧!多出一声,就要你小命!”

接着,一个负责扳住罗佳蔓的胳膊,并且用自己蒙在面罩里的嘴巴去堵住罗佳蔓的嘴,另一个立刻走到罗佳蔓的身边,毫不怜香惜玉地拽着衣领和裤腰,三下五除二,就把罗佳蔓的运动外套和线衣全都扒掉;而自从那天罗佳蔓穿过一次那个礼群之后,她似乎体会到不穿内衣内裤的舒适,包括后来在她彻底走红之后,她平日里穿着私服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也是不喜欢穿文胸内裤的,而且在这一个晚上,她也没例外,雪白的身体、柔软挺拔的一对酥乳、光洁无毛的阴阜,全都像剥了硬外皮的茭白果肉一样从布料下面脱离出来。

“你好可爱……”

原本手上还拿着刀,尽管那是一柄钝刀,但毕竟自己是来进行入室强奸的,却在见到罗佳蔓水嫩的裸体后,竟然说出了这样的甜言蜜语,为首的那个尾行者,在亲吻到忘我后看到罗佳蔓睁大了双眼惊恐中带着些许迷惑盯着自己时,他自己都感觉到了一种极度的羞耻,于是乎他只好随手丢掉刀子,在用自己的面罩胡乱地在罗佳蔓的脸上蹭着口水的同时,伸出了一根手指,以一种毫不怜惜的力道戳进了罗佳蔓的下体。原本干燥的下面,在被这根手指插入之后,就像是一只饱满的成熟浆果被戳破了表皮而被蹂躏着果肉一样,一股温热的汁水立刻从淫洞中涌出。那男人没想到,在民风好爽开放的乡下,一个出落成这般性感迷人的三十岁乡间美女,阴道里居然还紧得容不下一根手指。

罗佳蔓害怕那三人手中的刀子,但当然她并没有放弃挣扎,她随时都在找机会想要张口咬一口面前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可是这冰丝的面罩实在是太光滑,让她基本无从下口,而自己每一次的张嘴,在面前这个男人眼中却更像在挑逗而不是反抗;并且,自从将近两个多月以前那特殊的一天以后,每当自己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她全身上下都会异常的敏感,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林姐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那时,自己的心里是激动无比的,虽然仍有那么一些别扭的感觉,而现在,她知道自己百分之九十五的灵魂在抗拒正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而另外的百分之五,居然如此叛逆地有些期待;身体的感知和传递到大脑后的内分泌永远是最诚实的,也就是这百分之五,让罗佳蔓心理层面一种叫做矜持的态度和另一种叫做贞操的防线开始同时产生不可拟合的裂缝,并逐渐分崩离析,因此,自己的小肉缝里面也开始酝酿蜜汁、并逐渐泛滥。

另外的百分之九十五的理智的愤怒和羞耻感依然想找机会反抗,可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没来得及抬起腿踢向三个男人其中一个人的下体的时候,整件事情的结果就已经尘埃落定,因为在带头的那个人不停用他嘴巴的位置往罗佳蔓的脸上蹭口水的时候,之前把自己衣物全部剥光的那一个,已经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尼龙登山绳索,先把罗佳蔓的双脚绑死,接着从下往上,沿着她的阴阜边缘、大腿内侧,反绕到背后捆住了她的双腕。接着又从脖子绕回到胸前,熟练顺当地在罗佳蔓身上绑出了一个“龟甲缚”。尼龙绳索把罗佳蔓的脚踝和手臂都勒得生疼,哪怕一动不动,四肢也开始产生出因为缺乏血液循环而导致的酸痛感觉,但正是这样缠绕在自己两腿间“娘们儿家的那话儿”和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双乳周围的绳结,让自己现在身上的——用林梦萌的话说——所有的“女人天生的优点”,都更加的呈现出一个似乎很自信的态势,仿佛这粉红色的乳尖就本应该永远勃起在男人们的目光中,仿佛这嫩穴就本应该在潮湿的时候用什么直挺坚硬的东西来填充抚慰。

“还墨迹啥呢?这叫你亲的……别亲了,搭把手上床,直接来吧!”

“三位大哥,别这样!要么你们拿钱走吧……”

“什么拿钱走?我们仨就是来肏你的,知道吗?别扯没用的了,小屁眼放松,我从后面来……”

“不要!不要啊!”

“别喊了!……听话,你放松……下面小骚屄都这么湿了,还不要呢?嗯?你就是个闷骚的大骚屄!妓女!大贱屄!咱们来肏你满足你,你应该高兴开心才对!”

“不要!——不要!啊!”

……

“啊!啊爽死啦!……诶呦我操,你射里了?”

“……呃……你妈屄的,你不也射里了吗?”

“那你还有吗?你忘了还得往她奶子和肚子上射点吗?”

“我得等一会儿……你呢?咋这么软了?”

“我射了四次……妈了个屄的,小爷头一次这么愿意玩肛交!”

“我也没忍住射了两次……所以我得等一会……”

“你俩算了,我来吧!我在一旁都快馋死了!”

“行,呵呵,你来吧……”

“我是专门玩嘴的……你们俩帮帮忙。”

“她都晕过去了,咋张嘴啊?”

“所以你俩得帮忙嘛!”

“……她挺可爱的,咱们这样,有点太缺德了?”

“是缺德,我都想好自己将来不得好死了;问题是,缺德跟缺钱比起来,哪个让你更难受?”

“别废话了!赶紧帮忙捏着点她的嘴……”

用自己的邪物从罗佳蔓翘臀中间的美肛无套进犯入直肠的那个人,其实在前后无规则乱捅的时候大概触碰到了几次里面硬结状的东西,然而一想到自己正抱着的、插入的是自己此生头一次见到的最具有下凡仙女形象的女人,内心的不适感立刻被性欲压制了,即便在拔出的那一刻,自己的龟头上和女人的菊洞里流出的白浊汁液里,确实有姜黄色的东西混杂附着;忍了半天最后只剩下嘴巴可供亵玩的第三位,痛苦而眷恋地开着玩笑说自己都快成了这女人第二天的早餐,在感觉子孙袋里暂时可能只剩下最后一泡的时候,仍然不舍得地托着她的温热奶圆捂热着自己的阴囊,攥着肉棒,用龟头伞缘在她被污染唾津包裹的舌面上、和那红似樱桃一样的嘴唇上来回摩挲;而最开始带头的那个男人,在顶撞着罗佳蔓的子宫颈,迎接到高潮时刻的那股暖流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恋爱了,他这个本来扮演着施暴者角色的人,在一瞬间也开始自卑起来,即便看着身上、口中和私处都满是精污的眼前妙人,他也觉得自己或许配不上这样淫乱的尤物。

而这个被轮奸的女人罗佳蔓,她不知道该如何,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记得,在三根男人的象征轮番在自躯体上的三处可以通往灵魂的入口硬闯之下,自己在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慰和充实中迷失了,她的嘴巴、她的声带、她的乳房阴道和屁股、还有她的大脑和心脏,在那三个多小时的难熬过程中已经不在属于自己,这种耻辱的快乐,让她的思想彻底停摆。

“不许报警也不许离开F市!我们知道你是在哪上班的,现在也知道你住哪,还知道老家的地址,你要是敢挂110或者敢跑,就准备写遗书吧!”进犯自己后庭的那个男人,在临走前丢下这么一句。

门狠狠一关,赤身裸体、满身腥臭精水的罗佳蔓委屈得大哭。人的委屈,无非三种:想要做什么,却完全做不了;不想做什么,却被逼着做了;明明承受不起结果,却依然享受过程。而大哭中的罗佳蔓并不知道,这次安排好的入室轮奸只是一道前菜。

“今天是第一次培训了,感觉如何?”

“嗯……”

“佳蔓?”

“啊?林总……哦不,林姐,怎么了?”

“你有点走神。”

“我……呵呵,我就是太高兴了,激动的。”

“当模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它要求你全身心都要投入在各种培训课程之中,你这样走神可不是什么好的苗头。”

“我……对不起林姐,我错了。”

“佳蔓,你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是生活中有什么困难吗?”

“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开始上课了。”

罗佳蔓不仅没敢报警,甚至都没敢于跟林梦萌说,这让找了一大堆诸如“被强奸其实算是意外享乐”之类的催眠洗脑说辞的林梦萌都对她当时的老实畏缩大感意外,同时林梦萌也因彻底掌控了罗佳蔓的怯懦性格,而对自己下一步的行动高枕无忧。

公司里煞有介事地组织了一周集训,在这一周里,再没有人跟踪罗佳蔓、更别说入室强奸,但每天晚上她不是睁着眼睛不敢睡,便是一夜的噩梦,从噩梦中醒来浑身都是冷汗,下体也逐渐生出一种不该有的空虚寂寞。

而之前在工厂、小菜馆和餐厅打工时笨手笨脚的罗佳蔓,对于模特训练却十分上手,对时尚、服饰造型和色彩也竟然很有理解,稍稍经过调教后,在影棚里的镜头感也被逐渐培养了起来,并且她对于韩语和日语的学习能力也极强,林梦萌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世界上真的有天才还是误打误撞,在这一刻她甚至有些懊悔、有些恻隐,或许自己真是无心插柳,不经意间寻得了一块宝藏。她本想着放弃原本那个邪恶的计划,对于那两百万的合作再从长计议,可是,这时埃文突然又从澳角回到了F市,并且给林梦萌下了通知:希望三天内跟各个竞争方敲定合作人选。

看着日渐摆脱原本土气的罗佳蔓,林梦萌一咬牙一狠心,还是决定继续把她推进自己的圈套中:“佳蔓,今晚你得在公司加个班——你的正式拍摄就在今晚。”

“啊?今晚?……可是今晚……”这一天是星期五,来到F市后,每个星期五的晚上罗佳蔓都会给在J县县郊的母亲打一个电话报个平安,再聊聊最近的生活,这已经成为罗佳蔓生活中约定俗成的习惯。

“‘可是’什么?你不想拍?我可告诉你,你如果想当模特,那么以后通宵工作应酬的事情多的是。而且我帮你找的,可是日本着名的摄影团队,摄影师叫大原兼相,他可是米原康正的徒弟——米原康正你听说过吗?他们来咱们F市一趟可不容易,今晚拍完了他们马上就又得去米兰跟夏威夷;他们这次是专门来为你拍摄一套写真的,你知道平时跟他们合作的都是谁吗?并且,我已经准备好,把这套写真制作成平面专辑画册,在全亚洲发售,如果你表现好、卖的好,那你很快就会在全亚洲走红;反之,你知道如果拍不成,咱们公司需要给人家支付多少违约金吗?”

“林姐,我没事……我只是好奇问一下而已。”

“你最好只是好奇,你可别忘了签合同的时候,我说过,今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好好准备一下:晚餐多吃点果蔬、少吃肉食碳水,多喝一点黑咖啡。拍摄前记得含两颗薄荷糖。”

其实正常情况下在模特开拍前,经纪人或者拍摄方不会刻意要求模特的饮食,尽管林梦萌要求的这些是那些业界人士最普遍的三餐标准,很明显,林梦萌是生怕当时嘴巴上没有节制的罗佳蔓在晚上拍摄的时候口中或身体产生异味;而正常拍摄前,无论时间赶,拍摄团队也一定会专门派来一个人来找到罗佳蔓本人,亲自跟罗佳蔓叙述解释整个拍摄流程是什么、内容是什么,有没有特殊的喜好或者特别的避讳,但那个“日本着名摄影团队”却并没有这样做。

以罗佳蔓当时的头脑,她并没有探察出这其中的猫腻,何况当初她满脑子都是在大T台上走秀和自己的特写照片被挂在商厦广告牌上的虚荣理想,她果断地如同听从每一个交待给她的任务一样答应了。

当然,起初的拍摄步骤再正常不过:第一套便是罗佳蔓先前穿过的那套黑色露背礼裙,而且这次拍摄不知道为何,罗佳蔓身边配的那个助理怎么着都找不到任何一片乳贴,没办法,罗佳蔓只能完全真空上阵;只是第一套就弄得如此的暴露,,且略带滑稽和哭笑不得;罗佳蔓看着令人眩晕的日光探照灯,脸上通红一片,不过好在拍摄的时候,摄影师和摄影助理都会经常提醒她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这样的话可以让她提前注意不在影棚里的一大帮男人面前走光,于是她对摄影团队的发号施令也愈加信任起来;只是她拍着拍着,一周前那一晚的画面恍惚间又在脑海中浮现,而面前的单反相机、斜对角的记录摄像镜头,都太像那天晚上自己在被两个男人前后捉弄欺侮时,自己眼前的那台微型DV仪,屈辱的感觉便在心底一直挥之不去,可那种对于某种东西进入自己身躯、触碰到灵魂的渴望,也随着一点一滴的淫水,在双腿间慢慢萌发;

第二套服装,让罗佳蔓更为面红耳热,那是一套从罗佳蔓出生到彼刻见过的用布最少的衣服,一套黑色比基尼——上半部文胸部分,两块正三角形氨纶布料勉勉强强盖住自己的乳晕,而下面倒三角形状的系带T字泳裤,虽然也很困难地把罗佳蔓的牝缝肉唇刚刚遮掩,但几乎是勒入肉体里面的,并且屁股那里仅剩下一条黑色布条,只要稍稍一弯腰或者一张腿,臀缝中间有多少褶皱颜色的深浅以及因紧张而导致的菊门扩缩的动作,便会彻底曝光在镜头和众目睽睽之下;可偏偏刚刚给人贴心和信任的主摄影师,却举着相机对着罗佳蔓乳谷、阴阜以及屁股那里一个劲地拍着;想着自己平时用来便溺的部位就这样在镁光灯之下不知羞耻被拍了个精光,罗佳蔓一心急,一股小量热流竟然从自己的身体中滚滚涌出。

“欸?‘小便嘚苏噶’?系小便吗?”摄影师一张口,便是带着几分清酒和味淋的口音。

一听摄影师这么大声地问道,摄影棚里一大半的人都凑了上去,这里面还有几个女的,接着明亮的灯光看到了罗佳蔓双腿间的晶莹,全都毫不顾忌地对着罗佳蔓的身体感叹:

“哟,佳蔓好色哦!被人拍着拍着居然尿出来了!”

“她小穴那里真的好湿……妈呀,我看着那里怎么有种好像舔舔的感觉啊?我才不管那里是不是尿……”

“我今天才发现,她的骚穴真的好美呢!我看到阴唇了!比馄饨皮都好看……”

“你也觉得诱人是吧?一根毛都没有!诶呀!而且她真的好瘦啊!胸还那么大!羡慕嫉妒恨啊……”

“哎呀……求你们别这么说了……一个‘拉剌尿’有什么可看的……”罗佳蔓一听,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和阴阜。

“别害羞嘛!‘卡哇伊嘚苏’!可爱的,”一见罗佳蔓突然放不开,主摄影师立刻生气地赶走了凑过来的其他无关紧要的人,然后对罗佳蔓劝说道,“没关系的。运动员、演员、主持人,还有政治家,在关键时刻,无论男女,都会漏出一些小便;没关系的!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很美的——你的脸蛋、你的皮肤、你的身材,你的屁股、你的胸部、你的大腿,都是美的!你要相信你自己是美的,你的小便也是美的!”

几句话,便把罗佳蔓逗得忍俊不禁,于是她抿了抿嘴,又把手拿开,让自己被浸润过的、稍露出半边阴唇的白虎阴壁露了出来。

“好的……腿在张开一点……双手托着‘欧派’,真美!右手比出V字……不,‘peace’的姿势……‘小兔子’!对,然后放在大腿间!没错就是这里……美的!身体美的!大腿美的!尿尿也美的……左手手背放在额头上……好漂亮……‘卡哇伊’的!……摆出OK的手势……然后把圆圈叩在嘴巴上……嘴唇也真美!……闭起眼睛,双手张开,对,像飞翔一样……真美!大美女!再笑一笑……对!好好好,睁开一只眼睛!这表情真美!好棒……”

女人就是如此简单的动物,只是一口一个简单的“真美”,在短短两分钟,便让原本无地自容的罗佳蔓,任由摄影师的口令摆布,甚至还做出了几个带有性暗示的姿势,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很快这一组比基尼的拍摄也结束了,接下来换成了比较保守的机车夹克配牛仔热裤、真空穿着白色双排扣风衣,最后一套则是罗佳蔓平时最习惯穿的运动服和短袖衫。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拍摄进度一点点接近尾声,刚刚那些让自己烟视媚行的突发意外似乎也很快就被所有人淡忘了。

“最后一组,最好找一些东西配合吧……”一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的林梦萌突然出现在影棚里。

“可以。”未等罗佳蔓反应,摄影师先答应了,“道具师,帮我找一个排球,我看排球比较适合她的身高和气质……”

“嗯,我这边还有八个男模……来,都过来吧。”

于是,八个体型高大的穿着一套蓝色运动棉服的男模从门外走了进来,而当看到这八个男模的时候,除了一直专心查验相机的摄像师,还有在状况之外的罗佳蔓,棚里的其他人,全都是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心有灵犀,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又微笑着望向罗佳蔓,又是幸灾乐祸的期盼、又是看热闹般的事不关己、又是欲壑蔓延的艳羡;而那八个男模确实要身材,一身肌肉疙瘩,要长相,各个仪表堂堂,唯独一点:每一个男模特的眼睛里,都带着那么一丝令罗佳蔓如坐针毡的邪气,尤其是其中一个看起来稍稍有些娃娃脸的男孩,在看着自己的时候还带着些许痴情,仿佛以前他就认识自己一般,而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好像也有点熟悉。

这一刻,罗佳蔓才些微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她并没有对拍摄叫停,也没有向摄影师或者林梦萌询问,为什么一定要在自己的专属写真集里加入这么多男模。

拿到排球后的罗佳蔓,玩心渐起,拿着手里的排球开始跟眼前那八个男模相互传了起来,日本摄影师也就势让罗佳蔓和男模们自行发挥,自己则在一旁用镜头捕捉罗佳蔓的每一个动作。等到罗佳蔓跟八个男模彻底玩开了,摄影师才开始安排每个人的机位和动作,并完整地利用定格图像讲了个故事:男模们聚集在一起,看到了路过的罗佳蔓,而对于男生们的示好与搭讪,高傲的罗佳蔓并不感冒,反而回敬了几个嫌弃和挑衅的表情与动作,接着一个男生表示要与罗佳蔓比试比试排球,不曾想竟然被她一击爆同时打倒在地,于是每一个男孩子对于罗佳蔓的本领都大为敬佩,而最后,罗佳蔓坐在一把躺椅上摆着神气的姿态,迎接着八个男生骑士搬的单膝跪地,后来还由两个男模扎着弓步、一个俯卧在前,用膝盖、大腿和后背肩膀给罗佳蔓组成了一台“肉躺椅”,一个男生负责给罗佳蔓捏肩膀,剩下的四个,分别捶腿捏脚,让罗佳蔓享受上了女皇的安逸。

——而这一组照片结束,影棚里的气氛突然开始变得吊诡起来:首先是公司里最专业的一些工作人员,比如影棚场务、道具、化妆师、造型师等人开始先后被林梦萌支走,很快,影棚里只剩下十五人不到;其次,在拍摄最后一组之后,林梦萌开始凑上前去跟摄影师耳语,摄影师开始不再对罗佳蔓和男模们发号施令,转身放下了手中的相机,而拿出了另一台摄像机;而在林梦萌和摄影师沟通的时候,八个男模居然先后脱掉了自己的上衣,有三个还一连脱掉了运动长裤,浑身上下只留下一条平角内裤,男模们的身材固然很有美感,但罗佳蔓分明记得,今天的拍摄内容里并没有内衣方面的镜头;而当他们在脱掉衣服之后,为自己按摩的手法越来越温柔,但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那些只手来回移动的方向,也逐渐接近了自己身体的禁忌区域,这让自己的身体越来越敏感,那种酥痒到想要尿失禁的感觉再次袭上全身……

“嘿嘿……别这样……欸?不对!大腿根儿那里不行……欸?你咋能这样……不对!别!”

事到彼刻罗佳蔓才反应过来,这些男模对自己从一开始好像就是有所图谋的,而他们对于自己口中的万般抗议几乎充耳不闻,并且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地下流,原本用膝盖扛着自己屁股的那两个男人,已经分别从自己的一左一右大腿内侧,隔着棉质运动长裤的布料抚摸自己的阴户。罗佳蔓在愤怒中立刻抬起头,困惑地看了林梦萌一眼,得到的,却只是林梦萌无情的斜眼侧目,和迅速转身而去对自己置若罔闻的冰冷背影。

就在此刻,在罗佳蔓还没来得及张口叫住林梦萌的时候,身后那个给自己按摩着肩膀的小男生突然顺着宽大的短袖衣领伸进衣服里面,狠狠地抓住了罗佳蔓那双饱满欲滴的乳房,并且不由分说,对准着罗佳蔓的香唇把自己的嘴巴怼了上去……

——那毫不留情满带唾液的野蛮亲吻、那在自己胸峰上面毫不客气的抓握、以及那男生身上带着榛子壳苦涩的古龙水味道,一齐把自己带回到了几天前那个熟悉的噩梦当中……

男生边亲吻着,边贪婪地嗅着自己的唾液在罗佳蔓樱唇和脸颊上留下的印记,情到令罗佳蔓作呕的浓处时,男生忍不住对着女人表白了一句:“佳蔓姐……你好可爱!”

——这个声音,这四个字,罗佳蔓在那个黑暗的夜里,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在这个时候,就算再傻的人,也能明白怎么回事了:一周之前的那起跟踪强奸,以及这天晚上所谓的“专辑写真拍摄”,完全都是林梦萌设计的一个圈套。我看着林梦萌的口供,当我看到一个名字的时候,我整个下巴都快掉了下来:根据口供材料,那个带头拿刀顶着罗佳蔓脖子的男人,也就是后来参与这件设计好的“拍摄”的“男模”之一,居然就是几分钟前自杀后倒在我面前的成山市长的三公子成晓非,算起来起,七年前的成晓非也不过刚上高中;而同时,我也明白了他和罗佳蔓之间是怎样的关系;当初的其他几个“男模”,只有一个现在还真正在模特行业里工作,剩下的六个,全都是某个提供男性色情服务的娱乐场所送到林梦萌公司做培训的,有两个也参与了那天的入室强奸,只是他们所有人,在七年之后连林梦萌也丢了联系方式;

至于那个名叫大原兼相的主摄影师,实际上也跟那个大名鼎鼎的米原康正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只不过是林梦萌一时想出来哄骗罗佳蔓的说辞;大原也根本算不上一个专业摄影师,只是他早年混迹过几家AV片商公司、给成人片拍摄现场做过一些简单的工作,后来勉强成为了日本本土某小众色情网站的一个三流导演,拍出来过不少东西,但基本没什么人看;再后来,他因为酒后砸了某豪宅附近的一个神龛,结果被关东地区的几个极道组织同时追杀,不得已偷渡到了南港,后来机缘巧合又遇到了林梦萌。慢慢地,他还被林梦萌协助着拉起了一个队伍,专门负责帮她拍摄一些高价卖给富商或者政客的“不入流的东西”。

可当时的罗佳蔓就算知道了这些还有什么用,在那一刻的她,已经是羊入虎口,插翅难逃。

“不行!快停下……你们干嘛?不要……我不拍了!”

-“别不拍啊!都已经这样了,多好啊……刚才不是都尿出来了吗?大美骚货,真骚!你早就很想要了对吧?”

-“你这么美,知不知道已经迷倒了多少男人?咱们哥们几个已经硬成啥样了?你摸摸!”

-“今天可不是你伺候我们,大美女,而是我们伺候你,懂吗?有多少女人抢着让我们几个一起上还没机会呢!”

“啊,不要!我不要!啊……”

看着一颗颗的硕大胀虹的肉蘑菇顶上,冒出带着强烈蛋白质味道的透明液体,以及那一根根布满凸起青筋、快要戳到自己眼珠上、还带着些许咸骚气息的火热肉朖,在这样嗅觉和视觉的双重冲击下,罗佳蔓的全身瑟瑟发抖,她来不及挣扎,自己身上原本还准备拍摄之后问林梦萌能否留给自己平时穿的这套昂贵的纯棉运动服,已然被面前的八个男人合力撕碎。她拼命地想站起身、想要挣扎、想握起拳头往眼前这群雄性禽兽们下腹部黑森林中那一颗颗丑陋恶臭的肉囊袋上砸去,然而自己双腿还没用力,混乱中被脱掉鞋袜的嫩足便已经被原本踩在脚下的那个男人握住,跟另一个人仰卧在地上将自己的脚趾含在嘴里、将舌尖放在肉乎乎的足心上挑弄、吸吮;自己的胳膊还没摆开,粗大的手掌便立刻按到了肩胛骨,让自己动弹不得,并且更变态的是,那两个按住自己肩膀的男人,居然分别把自己那个火热的邪物探到了自己的腋下,就仿佛自己腋窝那里也分别有一副脆弱的春穴一样,但是男人充满阳刚的那话儿实在太过温暖,龟头摩擦在腋窝出,浑身的愉悦神经竟然跟着一起活分起来,罗佳蔓了然那只是因为被戳到腋下后带来的正常酥痒,但自己仅剩下来得及的机会,却不是反抗,而是自己的欲望在跟自己的理性辩驳;而双手还未握紧拳头,就已经被按到了另外两根肉茎处,本想着用尽全力抓握住后用力一掰、或者用自己的指甲掐在上面那两个人吃痛,但双脚双腋下传来的一阵阵酥痒,根本无法让自己提起力气——那天晚上明明只有两个人前后夹攻,她就已经无法抵挡,今天是八个人齐上阵,罗佳蔓又如何招架得住,所以她手上的掐捏与抠挖,都成了一种另类的男根按摩,而源源不断挤出的前列腺水,更为那两只公畜增添了不少快慰。

“不啊!求你们!求……呜!……呜呕……”

罗佳蔓现在剩下的只有无谓的叫喊,而面前那根粗长的火热肉雀,连这点可怜的权利都不给,对准了罗佳蔓大开的玉口,直挺挺地顶开颌腔与悬雍垂,一下子插到了女人的喉咙深处。罗佳蔓瞬间流出了泪水,除了满身的屈辱,还因为那饱满充实的肉枪顶在嘴里后,带来的噎塞感觉,让自己险些窒息,毕竟那天晚上在自己全身无力的时候,侵犯口中的那个男人,也只是用龟头在唇后蜻蜓点水,在自己的被迫求饶与主动领悟下,罗佳蔓用像含着冰棍与用牙刷刷牙的动作,就把那个男人轻易满足,她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口腔中和喉咙里如此的难熬;但对于眼前六块腹肌的主人来说,那舌头的奋起上抬与滑落、那会厌软骨引起的口腔一压一扩,更像是对自己野蛮粗暴的鼓励,他激动地暴喝着,更加奋力放肆地在罗佳蔓的口中搅动。

就是在这样的七路围攻下,罗佳蔓的琼穴中开始不争气地淌满了春水,而她似乎短暂地忘了,还有一根稚气未脱的阴茎,正在从后面在她的屁股沟和玉缝,用鲜嫩表皮蘸抹着她的蜜液,比起嘴巴,肛门和阴道似乎才是她更应该担心的关键部位。

“佳蔓姐姐,你真美……我看见你第一眼我就爱上你了……在你身体里内射的那次以后,对我来说你就已经是我的老婆了……天呐,你给人口交的样子都这么美!哪怕就这样被这么多男人的鸡巴玷污,我都觉得迷人!……这件事过去了,你让我做你的小男友好吗?我的母狗女神?”

罗佳蔓没有说话,当然口含一条肥黄瓜的也完全说不出来话,她内心复杂地聆听着正在身后蹂躏双乳、用粗屌在自己脆弱胯下进挪的俊俏男孩不合时宜的表白,只能用悲哀地紧闭双眼和从眼睑缝隙中流出的泪水,来表示卑微的抗议。

“佳蔓姐姐不说话,那我就当做你答应了……”

说着,那俊俏男生亲吻着罗佳蔓的长发,提着自己的肉棒,准备朝着罗佳蔓的尻庭内进犯。罗佳蔓立刻睁大了眼睛,即便在自己身前那个禽兽用力板着自己头部肏嘴巴的情况下,仍奋力地转过眼珠看着那高中生成晓非,边流着眼泪边拼尽全力微微晃动脑袋。

“佳蔓姐,你是不想被鸡巴插么?”

罗佳蔓听了,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那男孩。

“那如果我不用鸡巴插你屄屄,你可以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么?”

罗佳蔓依旧淌着眼泪,满怀期待地看着成晓非,甚至似乎还希望成晓非能帮着自己制止其他七个人对自己的强迫。

“好吧……可是,你做我女朋友的话,也要跟我做爱的不是吗?你在想什么呢佳蔓姐!”

其他七个听了,哄堂狞笑:

“我说成小三儿,你岁数不大,这骚话屁嗑真他妈多啊!”

“你这么逗她有意思吗?大家都等急了……”

听着这些男人的话,罗佳蔓这次算是彻底绝望了。万念俱灰之下,阴唇和肛门竟然同时主动扩张了一下,身体上毫不受到控制的主动,给罗佳蔓自己都吓了一跳,然而他再想主动用力矜持,也已经晚了。

“这叫情趣嘛!”

“‘情趣’什么?别废话了,馋死我了!”

“欸……正好!”

成晓非说着话,正巧用肉棒感受到了罗佳蔓的前后空门大开,于是他立刻抓准机会,朝着罗佳蔓的后庭菊洞一下顶了进去;在感受到魄门和温热直肠对自己阴茎的紧攒后,他马上坐到身后那张躺椅上,其他人也伴随着二人的身体往椅背的方向挪动脚步,口中那支硕大的肉雀从罗佳蔓的口中脱出,带着浓浓的唾水和痰湿,连着一条黏丝拉扯到女人的乳沟、小腹和光滑的阴阜上,它的主人又帮着成晓非将罗佳蔓的身体夯实在了他的龟头上。那是的罗佳蔓还不习惯这种交媾方式,屁股那里自然疼得火辣辣的,可罗佳蔓刚刚挣扎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再次被人从左右两边再次制住,而刚刚那只肥硕的肉肠,竟带着一块痰唾毫不怜惜地捅入了罗佳蔓湿哒哒的蜜壶之中……

“啊——啊!”

罗佳蔓痛苦地流着眼泪叫着,可她第一次,在双龙捣入同时前后两穴的状态下,身体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愉悦的感觉,一股长长的水柱,直接给眼前胯下的那个生猛的畜生洗了一把脸。众人哄笑着,然后分别抢着罗佳蔓身上的各处,一条阴茎还未完全勃起,倒对着罗佳蔓的嘴巴顶入了她的牙关,让满带毛发和汗骚的阴囊堵在了女人的鼻孔处,但在侮辱的同时,女人竟然会因为这条阴茎并没有可以戳到自己的小舌垂那么长而觉得侥幸。自己的灵魂,也随着这种侥幸和身体的诚实彻彻底底地坍塌了。

摄影棚里没有钟表,所有人都忘了几时几分,每一个男人都先后享用到了罗佳蔓的三穴,可一个女人,三个可以用来性爱的窍孔,在八个男人面前根本不够玩的,后来那两个举着摄像机的男人也加入了其中,罗佳蔓的浑身上下,不仅是手指、手掌、脚趾、脚掌以及腋下,就连乳球之下、臂弯和腿窝那里,也都成了可供亵玩的性器官;而在影棚里留下的那几个女人,早在一旁宽衣解带,看着眼前的激烈春宫表演,用自己的手指、早准备好的自慰棒和跳蛋,或者影棚里一切能应用得上的东西,给自己来了一场充满妒忌心的快乐。而最终,所有人,包括那些在一旁观战的女人们,全都跑到了罗佳蔓的身上,在她洁白无瑕的肌肤上,留下了最后一摊同样温热的印记,或是充满腥味的乳白色粘滑,或是充满咸味的透明黄溪流。阴茎萎缩后的摄影师,拖着得到发泄后满足的身体,再次端起相机,把沾了满脸满身泪水、汗水、精水、淫水和尿水,全身上下还在不停抽搐着的罗佳蔓,拍了三张特写。

“你们都出去!”

就在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声如洪钟的男人。

所有人看了一眼男人,全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老……老公?”正穿着内裤的一个女人,期待地看了一眼那男人,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你们也出去吧,过了今天,我一个一个陪你们。”

说完,那些女人们也都离开了摄影棚。白色的背景布和明亮的聚光灯下,只剩下那个男人和腰腹阴穴与双腿依旧在癫痫一般的颤抖、被杂糅了精污与尿液的发梢遮盖住呆滞双目的罗佳蔓。

男人看着罗佳蔓,一颗颗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扣子,给自己脱得赤条条,然后跪在了罗佳蔓的身旁。他闭上眼睛,仔仔细细地把罗佳蔓的全身嗅了一遍,那对于罗佳蔓来说代表着永远肮脏永远屈辱的气味,对于这男人来说,却成了一种另类的芬芳。罗佳蔓感受到了那男人变态的喜好,才慢慢醒转过来,仔细一看,这个男人眼熟得很,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而在罗佳蔓正陷入回忆当中去的时候,男人竟然用女人看不见的姿势,一边伸出舌头在她的阴蒂上舔含,一边用手在她阴穴的前庭陷窝处和肛门上端来回按摩——没错,这两个地方早就贮满了八个男人的精液和不下十个人的尿水,而男人就像吃到了混合着甘甜菠萝汁的奶油一样享受;或伸出舌头奋力勾舔,或把嘴唇抵在上面啜吸,并把那些热乎乎的脏洨丝毫不落地咽了下去,无论是腋窝下的、脚趾间的、阴道内的、屁眼里的,罗佳蔓以为自己再也洗不干净的身体,在十几分钟之内,罗佳蔓的浑身上下竟被男人吃了个精光……

“你……”

当男人用手指轻轻地拨开罗佳蔓红肿的阴唇,把充血的阴茎插入罗佳蔓尽管还粉嫩无比但已然臭烘烘的蜜穴当中的时候,罗佳蔓阴道壁上的神经早已麻木了,但她依旧忍不住多看了一眼正用着比刚刚那十个雄性轻柔百倍的速率,侵占着自己的身体,以至于罗佳蔓把这个人对自己的一亲芳泽,当做是他对自己的怜惜和呵护。而在如此零距离面对面之下,罗佳蔓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她在自己以前打工的西餐厅里见过。

“……你?你是?”

“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是来救我的吗?”

“嗯……呼……技术上讲,这一切,是我跟林总一起设计的。”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

那男人,正是前不久刚从澳角回到F市的埃文。

这个时候,穿着一件黑色长风衣的林梦萌也从门外走了进来,锁好了影棚的门后,解开大衣,一套紫色露乳开裆的情趣内衣暴露在了罗佳蔓的视线中。看着一边款款抽插一边握着罗佳蔓乳房吸吮的埃文,得意地笑着,又怜爱地抚摸着罗佳蔓的脸颊。

那天晚上林梦萌在温暖埃文床衾时候看到的视频,其实就是埃文每一次在跟自己那些情妇女友们确定关系时候,安排的一出类似的戏码——林梦萌不知道埃文的性癖缘何而起,但所有跟埃文在一起的女孩,都会在埃文未给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找一帮男人在某个十分意外的时间地点进行一次群奸,等到女孩被男人们蹂躏个遍,且女孩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的时候,埃文才会出现告诉对方,这一切都是自己安排的,他似乎就欣赏美女佳丽们被肆意凌辱后的样子,而且他还会主动吃掉那些体液,甚至有时候还会玩得更加疯狂和令人作呕,比如林梦萌看到的那个视频里,就使用了电烙铁,并且还有几头壮硕的拉布拉多犬的参与;有的女孩可能会慢慢接受这样重口味的游戏,有些则玩过一次,就患上了精神疾病,可埃文依旧故我,依旧享受这种行为;

林梦萌原本想着从头到尾都在罗佳蔓身上复刻一遍视频的内容,而之前几天,当她发现了罗佳蔓对于模特这个职业的悟性,她还是决定去掉那些令人生理不适的东西,在两人的讨价还价之下,林梦萌才同意让埃文的那些女友们参与到尿液凌辱的部分当中,条件是从今往后罗佳蔓无论因公因私的一切花销,包括在亚洲各地的推广费用,全都由埃文的珠宝公司承担。而之前林梦萌授意成晓非带人入室强奸的戏码,只是为了拍一个作为预告片的视频给埃文看的,当时招募成晓非的时候林梦萌并不知道这个高中生和时任F市副市长成山的关系,但在知晓了之后,林梦萌便立即答应成晓非,也让他参与到今天的这个群奸任务中。

“Evan董事长,这样下来,你们公司的合作,应该归我们了吧?”

“哦……哦!是归罗小姐!嗯……我要让我最爱的罗小姐……哦!在这次活动上……哦……正式出道!”

“哼,还用得着你说?”

说着,林梦萌弯下腰,跟埃文亲吻在了一起。

“林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在聚光灯下,在埃文的变态的温柔狎玩中,罗佳蔓绝望地看着林梦萌。

“Evan不是说了吗?——他爱你。”林梦萌诡异地狞笑着,“今天晚上陪你的那些男人,也都爱你。”

“这是爱我吗!这是爱我吗!有这样爱的吗?为什么要这么样爱我啊!”罗佳蔓嚎啕大哭着。

“因为,亲爱的,你长得漂亮啊——我跟你说过的吧,漂亮的女人就应该这样的……而你,太漂亮了!你真是个傻女人,你还不懂得你的价值,你还不懂得,怎么用你的美貌和性感来满足自己……”林梦萌端详着罗佳蔓的脸,带着几分恐怖的温柔,对罗佳蔓说道。

“漂亮……漂亮就应该被人这么欺负吗?”

“谁让你长得这么漂亮啊,宝贝!你活该!嘿嘿,你应该学会享受它的,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看着梨花带雨的罗佳蔓,林梦萌也再无法自持,对着罗佳蔓的嘴巴,一口嘬了下去。

从那天开始,罗佳蔓彻底变了个人,变成了后来人尽皆知的那样。五年前,南港富商埃文在意大利去世,给罗佳蔓留下了一笔遗产,其中多半被林梦萌侵吞,而当埃文不在了之后,林梦萌便把罗佳蔓送给了同样与南港本港不同党派和社会组织都有联系的影星郑耀祖,此后又用类似的手段让陈春在罗佳蔓的身上占了便宜;至于成晓非,他一直都在以一种地下情的关系陪着罗佳蔓,当时看来,罗佳蔓也逐渐接受了这个孩子。

只是她跟我眼前这个刚刚自杀的成山市长有没有什么关系,林梦萌表示她也不清楚,虽然成山的确帮了林梦萌不少大忙。

“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

听见这个问题,我真想再揍一次眼前这个欠打的安保局特务——一看见他我就想起他曾经对夏雪平意图不轨、还把夏雪平打伤的事情,到现在这口气我还没完全出去。

“兄弟,我先问你一句哈?”

“何代组长有什么见教,尽管直说?”

“——我说,你们安全保卫局的,除了每天穿个米色大衣满街满巷的耍帅凹造型,能他妈不能问点人话?”

那特务一听我这么说,脸色立刻变得跟煤炭一样黑。

我根本不给他张口的机会,接着指着他的鼻子呵斥道:“还问我他为什么自杀?这个事情不是应该你们去调查的吗?你们安保局的都是吃屎长大的吗?咱们市警察局的同僚都在这,你什么时候见过咱们的警察调查案子,随便找一个目击者问过‘你知道他为啥被杀’、‘你知道他为啥杀人’吗?在这搞有奖竞猜呢?”

“秋岩,上次夏组长的家被人一手雷炸成那样了,他们这帮人查了一顿你俩的东西之后就再没下文了,对吧?这事儿我都还记着呢!”白浩远也捏着拳头凑了过来,“你说这国家和纳税人养着这帮黄鼠狼是干啥的呢?一天天哪有事儿哪到,但就是什么都查不出来!我看这帮人比咱警察系统那些上了岁数退休的老阿姨老叔叔们还清闲呢!”

“我说这位兄弟,咱们为了等你们安保局的大驾光临,在风雪里杵了将近半个小时了,咱们也有正经事。你看现在这前后左右已经有这么多围观群众了,马上媒体方面也要聚集到这大门口,这事情,你们安保局到底能不能查?给句痛快话,不能查,我马上叫鉴定课的人出来先把尸体收了,咱们没心思陪你们在这唱戏!”许常诺也拉着脸,瞪着面前这个特务。

“哟,一个个的的牛逼脾气见长啊?这市局的条子跟人不会客气是吧?”一旁正在蹲着给成山尸体拍照的另一个特务,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对话,立刻咬着后槽牙眯着眼睛站起了身。

“不客气的是你们吧?”防暴组的一名壮汉和另外两个制服员警也走了过来。

两个特务一见此阵势,顿时察觉到了稍有下不来台的局面。

无论重案一组里、或者市局内部人员之间的关系怎样微妙或龌龊,只要是一产生任何与令人深恶痛绝的安保局形成对立的局面或者话题,所有人便会立刻无比团结到拧成一股绳。

“好了!都没事干了,跑人家门口抖威风?”桂霜晴突然从马路对面喝了一嗓子,然后左右看了看车况,小心翼翼地跑了过来。

几天不见,桂霜晴整个人的气场似乎从以前灰暗的苦大仇深变成带着柠檬黄感的令人赏心悦目,以前向来愿意抹成黑眼线、脸上画得煞白的她,今天只扑了点淡粉,清理了眼线,倒是涂了有拉长效果的睫毛膏,嘴唇也抹了一层带着宝石质的草莓粉,看上去稍稍令人有那么一些顺眼的模样,给人感觉是,她仿佛恋爱了。不过谁能这么不长眼,能看上她呢?

桂霜晴白了一眼身旁的两个特务,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脸笑容对我问道:“二位警官,何代组长,知道你们警局的诸位对我们安保局有意见,刚才让你们久等,实在事出有因。客气话我也不说了,我就再问几个问题行吗?”

“哼!这才像话嘛!”许常诺听了桂霜晴的话,立刻对着那两个特务得意起来。

“桂处长已经这么客气了,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请问吧。”白浩远也对桂霜晴说道。

于是桂霜晴又让我和白、许二人,分别把刚刚成山刚刚掏枪自杀的一幕叙述了一遍,她一边听着,一边吩咐身后那个男特务打开平板电脑,在触屏上面手写着笔录,除此之外,她又问了我们仨几个问题:

“那个车子是什么样的?黑色沃尔沃?”

“国产版黑色的沃尔沃S90,没挂牌子。”我回答道。

“没挂牌子……车牌照位置上有铆钉吗?”

“这上哪里看去?”我不禁挠了挠头。

“……我还真注意到了,”白浩远想了想,看看我,又看看桂霜晴,“跟一般车子的固定铆钉不一样,那上面是黑色铁帽的螺丝盖,而不是普通这种亮银色铝合金纽扣式的螺丝盖……”

听完了这些,那个正在记着笔录的男特务立刻傻了眼,难为情地抬起头看了看桂霜晴:“处长……”

桂霜晴紧闭着眼睛,艰难地含下一口气,然后低着头转过身,对那男特务摆了摆手:“收起来吧。”接着,桂霜晴又饶有意味地看了看我,又抛过来一个问题:“嗯……张霁隆之前跟你说过什么吗?”

“张……张霁隆?”突然提起他来,我更觉迷惑,于是我连忙压低了声音对桂霜晴问道:“他应该跟我说什么啊?不是……这事儿能跟他有什么关系?张霁隆的胆子难道有这么大?”难不成,桂霜晴认为成山跑到市警察局门口来自杀,能是被隆达集团给逼得?

“呵呵,他胆子才必然不可能有这么大呢……”桂霜晴说着叹了口气。

“那您该不会是在指向杨省长吧?跟张霁隆挂上关系的,如果不是他的帮派,那就只能是杨省长了。”许常诺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口无遮拦地对桂霜晴问道。

“我可没这么说!……行啦,刚刚那个问题当没问过!”桂霜晴像是被踩了脚趾一样,连忙转头看向许常诺,“而且这位警官,我也建议您,有些话,别乱说!”

“哈哈,瞧您这样子!我就是随便问问。”

桂霜晴白了一眼许常诺,又低下头看着面前成山的尸体,转头又对之前那个负责检查尸体的特务问了一遍:“你确定该检查的都检查了?”

“都检查好了,处长。”那特务朝我瞟了一眼,“正如这个何秋岩和那两个刑警说的那样,成山是自杀,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桂霜晴边听着,边盯着成山的尸体看了半天,接着又亲自蹲下,把尸体翻到了侧面,仔细一瞧成山毛背心下面那层白色衬衫的贴心口袋,然后从自己的大衣兜里掏出了一把多功能瑞士军刀,挑开了里面的镊子,将一张叠成小方块的纸从中夹出。“这就是你说的‘都检查好了’?”桂霜晴羞愤地瞪着身后那个特务。

“我……对不起,处长!”

“知道怎么办吧?”

“知道,回去我就去领‘家法’……”那特务懊恼又委屈地说道。

桂霜晴厌恶地摆了摆手,便让伸手那两个特务上了安保局的轿车。

安保局的“家法”,便是用直径差不多两厘米左右粗的尼龙软鞭来进行鞭笞,根据过失程度,从六下到五十下不等,当然还没听说谁能捱得过三十下的,那是人体的极限了。我当初没愿意去安保局,这也是原因之一。

桂霜晴收起镊子,放好军刀后展开了那团纸,简略地看了一眼后把纸张递给了我:“你们看看吧。”

我接过那张纸,白浩远和许常诺也跟着凑了过来,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封遗书,一封既像检讨书、又像供述状的遗书:

“致F市诸公:

本人成山,汉族,红党党员,党龄18年,现任Y省F市市长,在任八年。从上任开始迄今为止,在任期间,因经不住社会考验和非法势力的诱惑,经本人近期自行统计,共贪墨受贿累计六千三百七十八万三千六百元新政府币,于七星山开发区‘欧洲左岸’豪华住宅存放累计六千三百万新政府币,其余则存于本人商业发展银行名下账户;另有【欧洲左岸】18栋三号门五层豪宅一套、战国青铜器文物两樽、唐无相寺金佛头十八颗、价值两千元龙翔商厦购物卡三十张。劳请相关部门自行前往查验。

本人自知罪孽深重,上愧对国家党组织与师长栽培,下教子无方,中间无颜面见F市诸人民百姓、辜负同僚支持、选民爱戴。今欲自首不足以平民愤,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望Y省衮衮诸君,无论党派主义,以我为戒,万务恪尽职守,本分做人。

特此叩首谢罪!

成山落笔”

看完这封遗书,我不禁为面前这个已经死去将近一个小时的成山市长感到惋惜,因为若不是成晓非自杀后遭到不少方面怀疑、外加我刚刚看完的林梦萌的供述,我一直认为成山是一个清正廉洁、且能力非凡的政客,而且他主政F市的八年里,也的确大有作为,给整个城市和Y省做出了不少贡献。除此之外,我还隐约感到稍有那么一些不寒而栗,主要是他竟死在新一轮大选之前:没记错的话,八月份新选举出的明年上任的市长,正是成山的现在的副手,而照以往正常流程,成山如果没这么一出,他明年应该可以进入省行政议会当选委员,或者进入省政府工作担任要职,而这个节骨眼上,他就这样孤零零地自杀了,难免不会然后人多想;可究竟到底有什么细思恐极的地方,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个东西,你们市局的人先拿着吧。”桂霜晴抽了抽鼻子,一脸纠结地说道,“就像之前这位许警官说的,先让你们局鉴定课的诸位,帮成市长收拾一下尸身,尸体先存放在贵局,或者有合作关系的殡仪馆吧。”

“那这个球,就踢到咱们这儿啦?”许常诺惊愕地看着桂霜晴,“你们安保局这就准备撒手撂挑子?”

“这本来就不是刺杀,而是官员自杀,我们安保局有什么继续具体调查的必要吗?再稍等一会儿,我会联系检察院反贪部门,让他们来做后续处理。”桂霜晴说完,蔑视地瞪了一眼许常诺,又对我问道,“我说何秋岩,夏雪平手底下的人,一个个的都这么多废话吗?”

“呸!”许常诺对着雪地上啐了一口,直接回身进了大楼。白浩远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呵呵,我去看看去,顺便找一下丘课长让他们的人下来。”

我点了点头,又看向桂霜晴:“别介意,桂处长,谁让您和您手下这帮弟兄,平日里走路,鼻孔都是朝天的呢?”

“呵呵,看不惯,也没办法;我们也没办法,见官大一级,走到哪都必须压人一头,这是我们安保局的责任。这都是国家赋予的权力,你们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就忍着。”

我假笑着摆摆手:“我当然理解。不过刚才白师兄许师兄他俩要是不提,我还就忘了:我说桂处长,夏雪平租住公寓被人入侵、炸毁的事情,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此事牵涉机密,我想何代组长还是别问了。”

没想到,桂霜晴居然给我甩回来这么一句话。

“呵呵,你跟我俩开玩笑呢桂处长?我当时也在现场、也遭遇了那个入侵份子,何况以我和夏雪平的关系,这件事我就是当事人。我真觉得奇怪哈,安保局把什么事情都当做‘机密’来搪塞外界,究竟是每一件事情真的有那么‘机密’,还是你们的水平不行啊?之前时事传媒大厦的爆炸案和刺杀夏雪平的行动,你们说你们调查,我就不说你手下的流氓想要欺负夏雪平的事情了,到头来这案子是我们破的;那个什么‘反女黑警抵抗军’组织的非法游行,你们把人带走了之后也没了下文,到头来还是因为咱们局经侦处的发现陈来运诈骗才抓起来的;现在你又跟我玩这么一出?”

“何秋岩,我把你当成一个孩子,我不愿意跟你一般见识。但你既然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再多问你一句:我那天让你和夏雪平把你们俩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的手下一次排查,你是不是和夏雪平私自藏起来了什么,或者趁着我们的人不注意偷走了什么?”桂霜晴目光犀利地看着我,“明告诉你,你们拿走的那东西,是与我们对付了十几年的一个组织的最关键的证据。说吧,那天晚上你和夏雪平是不是匿下了什么?”

“你……哈哈,你在说什么啊?我和夏雪平能匿下什么?”我尴尬地用笑掩着,心里却不禁一凉。

我当然清楚桂霜晴所指的就是艾立威给夏雪平留下的那个SIM卡和毛衣上留下的密码,这个东西我是绝对不能告诉桂霜晴的;而桂霜晴的话明明就是再给我下套:多亏我此刻多过了一遍脑子,否则按照我以往嘴巴比脑子快的习惯,我肯定会多说一句:“而且东西本来就是我和夏雪平的,我们自己留下哪能算‘匿下’,你们就算有莫大的权力,也不能搜查我和夏雪平的私人物品”——但这样一来,那就相当于我变相承认有这么个东西,那搞不好及时桂霜晴在我这要不到,也会找机会派人去我家里偷——安保局的特务们,可太干得出来这种事情了。桂霜晴肯定之前研究过我的说话方式和性格,不过她的职业就是干这个的,这不奇怪。

桂霜晴应该没想到我正在反思自己,并揣测她的心路,仍然充满期待地看着我:“你说呢?你说能匿下什么?”

“不是,桂处长,你这都给我问冒汗了:你说你们搜查我和夏雪平的行李与随身物品,是为了找你们安保局调查十几年的一个组织的关键证物,那能是啥啊?那照你这么说,我和夏雪平还都是这个组织的?十几年前夏雪平才多大,那我还是个冒鼻涕泡的小屁孩呢?”

桂霜晴明知我在唬烂,便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一听我说到“冒鼻涕泡的小屁孩”,也不知道怎的她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她这样一笑我也有点傻了:这个女魔头居然也能笑出甜美的感觉。她想了想,又目露狰狞地看着我:“呵呵,行,装傻是吧?那算了……反正我告诉你,你和夏雪平暂时不会有事,前提是别主动去招惹一些不该碰的东西。”

“不该招惹的东西?桂处长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没办法知晓:‘荀惠柠’、‘龙宇锴’,关系还他妈的是‘情侣’,哈哈,我说你们母子俩的想象力倒真挺大,不怕被人说闲话倒也罢了,夏雪平对自己的年龄就真这么有自信吗?”

说出这两个化名之后,我更加紧张了——该不会是我和夏雪平之间的禁忌情感,被这家伙发现了吧?或者发现我和夏雪平帮着徐远搞政治串联?那也够要命的了……

“愣了吧?没错,安保局情报处和行动处,在铁路局也有密派。你们俩借着放假的空挡,到底去查什么了呢?我说何代组长,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们安保局在干什么,你能不能透露点你和夏雪平在Q市、G市和C市查到的东西呢?”

……呼,看样子她还是弄误会了。我总算松了口气。

“桂处长,我和夏雪平的化名证件,是我们徐局长帮着弄的。‘桴鼓鸣’的案子虽然破了,但是外面想害夏雪平的人可不少。他帮我俩弄了个假身份,也是为了保护我们俩,让我俩好好尽兴地玩玩、放松放松,而不是去为了调查什么。要不然我把徐局长找来,你来问问他?”

“呵呵,算了!用不着!”桂霜晴气恼地说道,咬了咬牙后,又抬起头,“不过何秋岩,你可别以为,你是夏雪平的儿子,她就什么都会告诉你——你妈妈可是个很危险的女人,你明白吗?就算你是她的儿子,她早晚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桂霜晴,你这样说话,是不是有点冒犯了?”

“冒犯?呵呵,你妈妈夏雪平,她就是个骗子!——哦,对了,她现在是跑去跟着国情部周荻那个瘪犊子一起共事了,对吧?”

“是又怎样?你又说夏雪平危险、又说她是骗子,你还想说什么?你是想告诉我,你们安保局和国情部水火不容的过往?要是聊家长里短的无聊事情,或者继续当着我面骂夏雪平的街,我看还是算了,警局还有正经事需要我做呢……”我看着几个法医已经匆忙从大楼里跑到我面前,抬起了成山的尸体,我便转身要走。

“何秋岩,你是不是真以为,夏雪平跟周荻第一次认识,真是在七年前对付那几个恐怖分子和土耳其叛逃间谍的时候?”

这个问题,一下把我牢牢拽在原地。

我缓缓回过头看着桂霜晴,心里既慌张又有些害怕,害怕却不是因为她。

桂霜晴得意地笑了笑,接着走到我身边,故作神秘地说道:“好像除了你,这市警察局和他们国情部情报局的人,也都以为他俩是在七年前认识的——呵呵,他俩第一次认识可不是七年前,而是十二年前。那时候夏雪平28岁,刚被徐远从交警队调到市局刑警队。而在那段时间里,国情、安保和警察都一起在准备粉碎张霁隆以前的老东家所涉及的那个政变——夏雪平,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周荻!”

“哦。然后呢?”我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桂霜晴。

“然后?哼哼,具体事情你自己去问夏雪平吧,省着我一个外人说三道四像是怎么回事一样。”桂霜晴说完,故意笑着晃了晃脑袋。

“桂处长,你已经在说三道四了。你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这个,到底什么意思?”

“唔……呵呵,我没意思!”

桂霜晴又对我单眨一只眼睛,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然后上了自己的轿车。

“莫名其妙……”

我闭上了眼睛,平复了一下思绪。我告诉我自己,桂霜晴说的那乱七八糟的话只不过是她故意想要挑拨我和夏雪平的关系的,哼,她怕是还不知道我和夏雪平现在正情比金坚、如胶似漆呢,根本不是人和人能挑动得了的。

——屁话而已,不要放在心上。

活动了一下筋骨,我又回到了办公室,正巧这时候在我的电子邮箱里,我拜托大白鹤跟小C查得所有东西都已经发了过来,我简单地看了一下所有资料,对于之前有些未明了的事情稍稍豁然开朗,于是我把这些资料整理了一番,马上准备对练勇毅进行审讯,尽管此刻,申雨彬和栾雪莹还没有回来。

外面的雪下得这么大,恐怕这俩丫头的大巴可能要困在省际公路上了。

“秋岩,等下面见练勇毅,你心里有数了吗?”白浩远已经收拾好了档案夹跟平板电脑,他身后的傅穹羽也拿好了记录纸和水性笔。

“嗯,我刚刚在等安保局那些特务过来的时候一直在琢磨林梦萌的口供……”

“呵呵,也不知道杨沅沅跟佳期怎么问的,那口供录得跟十八禁小说一样!你说这玩意怎么上交?”

“当然是原文上交啊!但你可别小瞧这十八禁小说,我还真琢磨出点东西来。”

“怎么说?”

“有这么几点吧……其一,林梦萌在讲述那段最色情的,她刚认识罗佳蔓那段故事的时候,她的叙述是她一直觉得罗佳蔓长得挺美的,对吧?后面的叙述也没说罗佳蔓在她或者在他们公司的建议、授意下进行任何的医美治疗,但你记不记得,鉴定课的报告上说,罗佳蔓分明进行过大范围的整容手术?从昨晚狗仔娱记爆料的罗佳蔓原来的照片,虽然整容前后差距不大,但是原来的罗佳蔓可说不上长得美——这也就是说,林梦萌对于罗佳蔓整容过的事实并不清楚,起码不在意。在笔录里,林梦萌提到了那个埃文,以及其他三个曾经与罗佳蔓有染的嫌疑人,也提到过自己知道罗佳蔓在接受康维麟的体检服务和长期合作,但她并不认识身为康维麟学生的练勇毅。”

“嗯。这只能说明,练勇毅跟其他的嫌疑人不一样,罗佳蔓在当模特之前就整容了,并且在那之前认识了练勇毅,可是这个又怎么……”

“你别着急啊,白师兄,你好好想想——康维麟的讲述里,大概提过练勇毅对罗佳蔓也有情愫,是吧?”

“是啊。”

“康维麟跟罗佳蔓注册了结婚关系,虽然林梦萌不知道他们俩的事情,但毕竟林认识康;可练勇毅给罗佳蔓整了容,也对罗有意思,可林却一点都不认识练。这也说明,练跟罗的故事,发生在一切事情之前——口供里说,林知道罗佳蔓在当模特前应该没什么感情经历,但在林给罗下套诱奸的时候,她却没有注意,这个时候罗已经不是处女。对吧?”

“嗯,而且她好像对那方面事情也并不敏感:大半夜三个男人跟踪自己、闯进家门,三十岁的女人了,她第一反应居然是对方要劫财,而不是企图美色。我看到这里,让我觉得很不解。”

“并且,就算在整容前,罗美娟在乡下那种地方也应该算个美女,却没人追,这种事已经很奇怪了;而一个没人追、对性事也不是很清楚的女人居然不是处女,这不更奇怪吗?”

在一旁的傅穹羽没见过林梦萌的口供笔录,于是我和白浩远的对话,把这孩子吓得一愣一愣的。

“你的意思是,罗佳蔓的初次性经验,很可能是跟练勇毅?”

“或许他家是情人关系也说不定。整形医生,普遍都爱跟自己的异性客户发生关系。你别忘了,陈美瑭也是个例子。”我换了口气,接着说道,“最关键的是,罗佳蔓当模特之前,她只是一个从县郊乡下进城打工的打工妹,收入不高,节衣缩食,她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哪来的钱去进行全身范围的整容?何况那时候,练勇毅已经是一个着名的整形专家,咱不说他有多少身价,起码他应该已经跻身上流社会了吧?你觉得一个上流社会的整容医生,得遇到了什么样事情,才会给一个地位卑微、又没什么钱的打工妹做整容手术呢?”

“你是说……”

“要么,是他俩在发生某种关系的时候,做的整容手术,要么一定是练勇毅欠了什么东西在罗佳蔓那儿,或者……极有可能是罗佳蔓因为练勇毅遭受了什么损失,比如什么意外,让罗佳蔓先毁了容,然后练勇毅利用自己专业的整容手术,以此为罗佳蔓进行补救。”

“——何秋岩啊何秋岩,你可真是开了金手指!”白浩远激动地连拍了我的肩膀三下,弄得全办公室的人都在盯着他,他才作罢,然后立刻给我拿出来一张表格:“你看看吧,我差点把这东西当废纸——这是罗佳蔓当初刚来F市时候,J县福利保障局那里留下的医保报销记录,那时候她还用的罗美娟的名字。”

在记录上,上面清楚的写着,在七年前,罗美娟在六七月份的时候曾经有过两次医疗保险申请失败,第一次额度为三十五万,备注写着“F市城市建设医院-大外手术费用超额”,除了申请人是罗美娟之外,居然还有个名为“夕颜医疗公司”的申请人代理;第二次报销了一定的医药费用,共计720块,申请人代理也是“夕颜医疗”,前前后后总共申请了半个月——720块的医药费都支付得这么困难,那更证明了我的猜想;而备注,写的是“交通事故医疗药品费”。

“那就基本能对的上号了,”我拿起笔,对白浩远戳了戳着张报销记录,“这个‘夕颜医疗’的资料能查到吗?”

“几乎查不到。我和老许费劲巴力地找,只在城市规划局那里找到一张当时这个‘夕颜医疗’的位置图:地址在白塔街126号,走访了一下附近的街坊四邻,他们对这个地方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做整形美容的。现在想想,很有可能是当时练勇毅开的美容店。”

“应该错不了。”我抿了抿嘴道,接着又把平板电脑那给了白浩远看;“而且我还搞清楚了一件事情:我让网监处另外一位老白,帮着我入侵了距离罗佳蔓住宅最近的四个监控摄像头,然后根据案发当天的卫星校正时间,做了个时间线:这是晚上五点半的时候,罗佳蔓出现在自家附近,六点半的时候练勇毅就已经出了门——我先再让你看看这个,这个是练勇毅给我们所有人送匿名信的时候,他自己把自己裹成的的样子……”

“跟个忍者神龟似的。”白浩远忍不住笑着吐了句槽。

“……你接着再看,练勇毅六点半就到了罗佳蔓的家,七点半的时候,成晓非才来——成晓非遗书上怎么说的?”

“他说他当晚是七点钟被罗佳蔓约到自己家里的。”

“但是他到了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你接着再看:成晓非离开之后十几分钟,陈春才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7:50,你再看陈春的口供,他说自己离开家的时候,是当晚七点……还有,林梦萌的口供,林梦萌也这么说:她知道自己因为堵车迟到了,她一进门看见罗佳蔓家里的那个钟表上,显示的时间是七点半,但她实际来到罗宅的时候,已经是8:24;再往后九点二十左右郑耀祖才到,我查了一下,那天晚上正好是男篮决赛,F市对战沪港大胜,当天晚上交通拥堵一直到了凌晨一点,而郑耀祖离开的这个时间是可以跟那一对儿外出吃宵夜的老夫妻的证词对的上的——白师兄,你记不记得我跟着你们去罗宅的时候,她客厅里那个石英钟显示的是几点?”

“是……九点钟?”白浩远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得到了三份证词,两份都说自己说自己大概七点钟从罗佳蔓那里出来,原来罗佳蔓事先把自己的钟做了手脚。”

“我分明记得那座钟的钟摆还在作响,但是秒针实际上已经不动了。我猜在那种情况下,成晓非、陈春和林梦萌都是没心思看自己手机或者车上的时间的,他们在当时的情况下认为要么是自己死、要么是毒死罗佳蔓,至于时间不时间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但问题是人在那个时候会潜意识地依赖周遭环境里的某些东西,比如你看,除了练勇毅之外的其他人,来的时候都是从不同路口前往罗佳蔓豪宅的大门,但离开的时候都选择了西北方向这条路。为什么呢?因为这条路的左边正好有个灌木丛,迈过去就是住宅区外面那个小广场附近的停车场;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他们反而更需要看钟看表,并以此来计算自己是否有足够的功夫简单清理现场并且脱身,而在那个时候,只要他们听见钟摆的声音,他们就会下意识以为上面的时间是正确的。很可惜,郑耀祖畏罪自杀了,否则,以一个每天都在赶通告的成熟演员的守时习惯,他应该能看出来罗佳蔓客厅里那座石英钟是有问题的。”

“但是练勇毅是从头待到了尾,郑耀祖走后十分钟他才离开。”白浩远咬了咬指甲,“你说,这个练勇毅会不会知道其他人‘杀死’罗佳蔓时候的整个过程啊?”

“很有可能!而且他把车子停在了罗佳蔓家附近,有可能是到了院子里,也可能是停到了她家院子外那个小窄路上。这就得靠咱俩等下审讯了。”

“嗯……”白浩远总算舒了口气,然后不住地对我点着头,“可以啊,秋岩,你这笔录看得比我明白!而且还搞明白了这么多门道!我可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呵呵,要夸我等这个案子破了再说吧。走,去会一会这个练勇毅吧。”

白浩远立刻回过头去,对傅穹羽叮嘱道:“等下进去之后,没让你说话,你尽量保持沉默。审讯的事情,我跟你秋岩哥咱们俩来,清楚吗?”

“是!”

见我们仨走进审讯室后,练勇毅立刻坐直了身子,从头到脚都充满了警惕。他的这一动作、额头上的汗珠、煞白的脸色,外加紧绷的小腿,其实都表明他早就心虚到不行,我猜等下就开始的审讯应该会很简单。

然而,开场白却被练勇毅抢先了:“哦吼吼,这不是咱们F市年轻有为的何警官嘛!”

“你好,练医生,几天不见,一切安否?”

“安否?何警官,我们医院无偿帮着你们市警察局的三名警官做了整形手术和身体复健治疗,你们市警察局的人,就这么对我?昨天大半夜的把我抓来,什么话都不说清楚,把我直接抓进你们那又冷又不舒服的拘留室,你们想干什么啊?”还没等我问话,练勇毅倒先质问我来了。

“呵呵,练医生,一码归一码。对于你和你的同僚向我们的三位警官提供的高超医术,我表示感谢;但是,这好像不能算‘无偿’手术和治疗吧?隆达集团是你们医院的大股东,而真正答应帮着做手术的是隆达集团的张霁隆总裁,而不是练医生你。”

刚说两句话,我便突然觉得事情不对了。我放下手里的东西,瞪着练勇毅。看他的样子虽然是心虚到全身发抖,但他仍旧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看来想顺利地直接让他把真相吐出来,恐怕会很难。

“哦,何警官,你还知道我们医院跟隆达集团的关系啊?以你跟张先生的关系,你应该不会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既然是他投资的医院的重要干部,你最好早点把我放了,说不定,张先生现在正在找人帮我出去呢?”练勇毅说完,十分嚣张跋扈地用鼻子笑了三声。

白浩远一听,顿时拍案而起:“练勇毅,你做什么白日梦?张霁隆的确可以在黑道一手遮天,但咱们这是警察局!警察执法,还轮不到一个黑社会指手画脚!”

我没拦着白浩远,没有发怒,只是向后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看着练勇毅寻衅而又并不坦然的目光:“练医生知道我和霁隆哥的关系,是吧?但你光知道这个,你光问我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问题是,你知道吗?我跟霁隆哥交朋友之前,他主动跟我说过的,交情是交情,工作是工作,哪怕我真抓了隆达集团的人,他即使真想把自己的职员或者马仔弄出来,也不会对我来进行施压。练勇毅,你只不过是馨亭医疗集团雇佣的整形部门的执行主任,你的位置对他来说,好像并不重要吧?何况,你是个杀人犯。我劝你别抱有侥幸心理了,练医生,霁隆哥从你昨天被抓到现在,一个电话的都没给我打过,张霁隆是不会对一个你这样的杀人犯施以援手的。”

“你!”练勇毅进皱着眉头,对我大叫了一声,这么一下我还真怕他一下子背过气去。可接着他却笑了:“呵呵,就算张霁隆不帮我,也一定会有人帮我的。不信?你等着!”

白浩远无奈地拍了拍桌子,对他嘲讽道:“秋岩,你把手机递给他,让他看一眼你手机来电记录——你想啥呢练勇毅?从你昨晚到现在,根本就没人联系过咱们重案一组、表示要搭救你!你还做什么白日梦呢?”

“真……真没人给你们打电话吗?”

我无力地叹了口气,对着傅穹羽打了个响指:“小傅,把刚才你在外面跟我说的话,跟这个家伙再说一遍。”

傅穹羽看了看我,老老实实地放下笔,对着练勇毅义正言辞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嫌犯练勇毅:我们省厅胡副厅长刚刚指示,让我们把你们这些已经逮捕的罗佳蔓一案相关嫌疑人,直接转送司法口,速速定罪——请注意,不是我们没有证据,是我们没有单独指向一个嫌犯的证据;但是对于上峰和舆论而言,我们已经掌握了包括你在内的五个嫌疑犯,每个人都参与杀害罗佳蔓的充分证据!”

“行,行,差不多。”我故意给傅穹羽鼓了鼓掌,然后继续对练勇毅进行心理攻势:“你听到了没?我们上头为了破案,都已经是这个意思了,你觉得还有谁会给我们施压让我们放人呢?”

练勇毅瘫坐在椅子上。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铐子,磨了磨后槽牙,瞬间改变了思路:“那你们这是草菅人命!你们凭什么说我杀了人?那我杀了谁啊?”

“你敢说你没杀罗佳蔓?”我也瞪大了眼睛,用目光逼迫着他。

“罗佳蔓?他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大学时候的导师是康维麟吧?”白浩远抢着对练勇毅问道。

“是。怎么了?”

“康维麟跟罗佳蔓注册结婚了,你知道吗?”

“哦?有这事儿?那你们替我恭喜一下我康老师——哦,不,既然现在罗佳蔓死了,那你们帮我带句话,跟他说一声节哀顺变!”练勇毅硌着后槽牙僵硬地笑着,满脸一副滚刀肉不怕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

“你的康老师……向我们举报你,是你杀了罗佳蔓!”白浩远又稍微磕磕绊绊地问道。白师兄这个审讯方法,给我弄得也傻了。

“哈?他说我杀了罗佳蔓?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疯吧!然后他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我说二位警官,你们有证据吗?可别信口雌……”

没等练勇毅把话说完,白浩远便坐不住了:“秋岩,借一步,外头说话。”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自己先出了审讯室。

我揣着一肚子的迷糊,勉强对练勇毅笑了笑:“要证据是吧?您稍等。”

待我跟在白浩远后面到了走廊里,我再也沉不住气:“我说白师兄,什么情况?你刚才这么问,这不是把咱们的底都给透露出去了吗?”

“唉……不这么问话也没用,咱们的确没有确凿证据不是吗?”

“这倒是。你看他那态度,他好像是算准了咱们没有任何证据一样。”

“啧,就差那么一点火候……”白浩远摸了摸鼻子,然后对我按了按手,“不过秋岩,刚才姓练的这小子倒是给了我一个启发——你可能真得跟张霁隆联系一下,这也是我为啥把你一起叫出来的原因。”

“你有什么主意?这个时候就别卖关子了!”

“我跟你说过,康维麟的匿名信,其实是一道数学题。我刚才看着练勇毅那故作镇定、自己给自己强行壮胆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他跟那其他四个人,可能还有其他的共性:可能都被罗佳蔓给威胁过,他们都是被罗佳蔓威胁了,才动的杀心。这个练勇毅虽然可能跟他们其他四个人不认识,案发当天他的行动也更加鬼鬼祟祟的,但我猜被罗佳蔓威胁这件事,他应该也逃不掉。”

我点了点头。白浩远立刻回到审讯室里,继续给练勇毅施加心理压力,而我这边马上拨打了张霁隆的的电话。

“喂!霁隆哥,我这边有个……”

“喂?”没想到电话那头,居然是个女人,可我明明电话打给了张霁隆的手机,那看来,张霁隆应该是暂时把来电都转接到了其他电话上。电话那头的女人那略带嘶哑的磁性的嗓音我很熟悉,但是一时半会儿我却想不起来是谁,反正听起来既不是韩橙、也不是杨昭兰,也不是一直在隆达集团当总裁秘书的那个宋金金。

我一时卡住了,然后准备换个语气对那边询问,去没想到那个声音率先对我问道:“我听出来了,你是市局重案一组的何秋岩何警官吧?——蔡梦君那丫头的小男友,对不对?”

她问的这后半句,让我一下想起来这声音的主人是谁:“那个……咳咳,是我。您是陈绮罗陈总监吧。”

“哼,何警官好记性。”陈绮罗的声音中仍然带着不可一世的悠然与孤傲,“你找我们总裁么?他去外面会见客人了。”

“呃……那好吧。陈总监,如果您能跟他……”

“你是想跟他说明,你们昨天逮捕了馨亭整形部的执行主任练勇毅的事情吧?总裁让我转告你:这件事情他是不会插手的,既然练勇毅杀人犯法,那就应该得到惩罚,他让我告诉您一切放心,馨亭总院那边,我也遵照总裁的指示,已经打好了招呼。”

“那个,陈总监,我打电话来其实不是为了这个。我是想打听一下,练勇毅在出任馨亭的执行主任医师之前,他的履历是什么,以及……”

“你是想问,我们这有没有练勇毅的黑历史吧?”

陈绮罗快人快语,反倒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呃……嗯,啊!”

“等下我会给你发一份资料表,那是我们隆达信息数据中心今天刚做好的。虽然有些事情我们也没办法一探究竟,但是我想,这个资料表你应该用的上。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谢谢陈总监……那个,还有,陈总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抱歉了,而且,其实我不是蔡梦君的男友。”但是说完这句话,我都直敲自己的脑壳。

电话那头的陈绮罗听了,很冷漠地假笑了一声:“呵,这个你用不着跟我解释,蔡梦君已经不是我们集团的员工了。我这边时间也有限,您注意查收邮件吧。”

“……”还没等我最后客套一下,陈绮罗立刻把电话挂断了。

电话挂掉后也就大概十几秒的时间,我果然从一个陌生号码那里收到了一个word文档。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我连忙调整了一下激动的情绪,重新回到了审讯室里。

“你们到底干什么!我是一个守法公民!你们没有权利对我这样——赶紧的,你们要是没有我杀人的证据,那么就让我见律师!”

我跟白浩远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从练勇毅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我决定跟他诈个和:“练医生,律师你早晚都会见到的。而且实话告诉你,我们怀疑你杀罗佳蔓,确实没有足够证据。”

练勇毅一听这句话,果然禁不住欢欣雀跃起来:“呵呵!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给我放了!告诉你,我……我在省政府、市政厅可都是有朋友的!我可要到治安公署和……省警察厅,还有省政府监查部去告你们!”

倒是白浩远和傅穹羽听了我的话,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连忙继续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但不好意思,就算是你在政府高层有朋友,我们还是不能放你走。”

“欸!为什么?你们不是没……”

“我们确实没有你杀罗佳蔓的证据,但我们知道,除了这个事情,你身上还有别的许多不清白的底子——我们知道有一个事情可以被罗佳蔓拿来要挟你,而这种要挟成为了你谋杀罗佳蔓的动机;而恰好刚刚,我们的人,搜集到了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证据。”

“你……你……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练勇毅还在嘴硬,但他的后背已经湿透了,哪怕隔着一件毛呢西装、一件羊绒马甲和加绒衬衫,我也能感觉得到那湿漉漉的寒气。

“——我说的是,五年前,你在你自己开的‘夕颜医美’整容诊所,一连治死三个病患的事情。”

“啊!”练勇毅忍不住叹了一嗓子,整个身体顿时都变成了石头。

我沉住了心,继续说道:“我刚看了五年前那个死亡报告,上面说的是那三个死掉的女客户。都是在手术结束后突发心梗猝死,当然,当时市立医院医疗鉴定中心的报告书上特别标明,死者是因为自身体质原因诱发的心梗,而非药物或者治疗手段,但是,这三个女客户生前,都没有心脑血管方面的病史;而恰好因为你帮着我们局里的李晓妍警官进行过吸脂与正骨手术,我对这个方面也大概有所了解——女性被手术对象在恢复期阶段,如果摄入某些麻醉类药物过量,就会导致心梗,诱发死亡。而对于女性,尤其是对于在大范围整容后恢复得差不多的女性,过度地施用麻醉类药物,只有一个目的……”

“为了性。”白浩远在一旁回答道,并在桌子上故意斜着自己的水性笔,向斜前方练勇毅的方向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我说练医生,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等我在走到练勇毅面前的时候,低头一看,只见刚刚还狂傲不逊的他,这个时候全身都像刚被水淋了一遍一样,四肢犹如打了全麻一般无力而又不知道放哪;一时间他从额头的皱纹、到眼角的鱼尾纹、到嘴角的法令纹都是耷拉着的,嘴里牙关不停冷颤,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转头看了看白浩远,白浩远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我押宝押对了。

陈绮罗给我发来的那个资料表上,的确说了这样一件事,然而上面并没有市立医院的死亡报告书,更没有什么证据,而只有一段简要叙述:上面只说了五年前,有三个由练勇毅主刀的女客户在手术之后猝死,送到市立医院进行过鉴定为心肌梗塞,尔后练勇毅迅速关闭了“夕颜医美”,这家当初在省级电视台和广播电台砸了三十万广告费的旗帜性医疗机构便像从没开过一样消失了;隔了三年,练勇毅才到馨亭中心医院进行应聘,而对于练勇毅那三年的履历,他自己含糊其辞,馨亭和隆达也都查不到。

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包括罗佳蔓拿这个事威胁练勇毅的内容,都是我临时决定铤而走险,根据上面那段简要记叙连猜带编的。

看着练勇毅的失态模样,我终于可以安稳地坐到他对面了。

缓了还一会儿,练勇毅才有气无力地抬起头,来回地看着我和白浩远:“……反正都是一死了……你们到底想怎样?”

“怎样?练勇毅,咱们警察执法的规矩,从新政府刚刚建立的时候,到两党和解的现在,‘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八字纲要始终如一。我还可以明告诉你的事情是,五年前的这个整容医疗案,虽然我们有证据,但至少目前,没人对你因为这件事进行提告,我估计你当年对家属和政府方面那些你所谓的‘朋友’们,没少上下打点,所以现在也没有人对这件事提出翻案。所以,这个事情,我们可以暂时搁置一下——前提是,你得主动说出来,罗佳蔓的死,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你供认不讳,以后上了法庭走最终程序的时候,作为重案一组的代理组长,我或许还会在报告书上,加上一笔‘供认态度良好’之类的话——你要知道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哦?有不少死囚因为这句话,便可以改判死缓或者无期徒刑;改了死缓或者无期之后,你在里面表现得好的话,说不定还会减刑。而且你是个有资历的医生,你有你的知识和经验,如果你在监狱里面有机会进行监狱大学的授课,或者你帮着监狱医院做些工作,说不定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还可以假释或者提前出狱。但是您死活不愿意在罗佳蔓这个案子上松口的话,那我们就得马上启动五年前那个案子的翻案程序了——两党和解之后修订的《刑法》里,过失杀人罪,一起可就提高到了十二年至十五年的有期徒刑,你一共弄没了三条人命,并且还有行贿和伪造证据的情节,万一再有个恐吓、诈骗或者其他什么的……万一,你当初对于这三条人命不是故意的……是吧!”

“我……我……别!这个案子不能翻!我求求你!别……别!”练勇毅惊恐地大叫着,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我又站起身,帮着练勇毅整理了一下衣服,擦了擦汗和眼泪:“练医生,路已经铺好了,走哪条,您自己说了算。”

练勇毅闭着眼睛,全身无力地颤抖着,缓缓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此时的他已经有些明显的心律不齐了,白浩远见状,在稍稍调高了暖风温度的同时开启了室内通风换气功能,他也害怕练勇毅可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练勇毅才把自己气息倒匀称,闭上眼睛后,大吼了一嗓子,不但给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傅穹羽手里的笔都被吓得丢在了地上:

“我不服!”

“啪——”白浩远猛地一拍桌子,“你又不服什么?”

“我不服……我练勇毅好歹也是个医科大的高材生,国际上业内也是有名气的!美国、加拿大、英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德国,韩半岛、日本、新加坡、澳大利亚、新西兰,我走到哪都是受人尊敬的!我奋斗了一辈子!”练勇毅咬牙切齿地控诉道,右半边脸颊开始不住地朝着颧骨抽搐,甚至右眼眼睑也再不自主地跟着无规律地乱眨,“可我没想到……我最后竟会栽到一个乡巴佬女人身上!”

“你说的可是罗佳蔓?”我弯下腰盯着练勇毅的眼睛。

练勇毅没回答,却突然很释怀地、又很自嘲地笑了笑:“呵呵,我要是知道自己如果有今天啊,我当初就应该直接把那个女人撞死!我他妈的发的哪门子善心啊!……嗨!哈哈哈哈,当然……要不是他娘的,当初那个该死的路口他妈的正好有个识别拍照相机,我当时是真他妈的想一脚油门下去,从那个乡下婊子身上轧过去!当初我要是这么做了,一切就都结了,何必搞得像这么麻烦!”

“呼,果然如此……”

我轻松地做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脑海中,却正根据练勇毅的口供,还原出一件并不轻松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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